晨曦破雾。
强烈的光线照的眼睛半天睁不开,她迷迷糊糊地喊了声:“三丰,天真?”没人应,便坐了起来,又叫了三声,依然无人应答。
她下了床,见床几上放了套玄色便服,没敢碰,伸头瞧了瞧窗外,空荡荡的吊床被小风一吹,发出吱吱的响声,难不成昨夜那个贼架着他鹰半夜跑了?她不动声色地溜出内室,躲躲闪闪围着前庭后院转了一大圈,一个人影子也没看见。
奇怪了,这个贼走了也不打声招呼!
她又转回到内室,忍不住抓起那套衣服看看,没想到衣服底下压着一张纸条,捡起来一看,上书一行苍劲的大字:依真,我去偷吃的,你换了衣服洗漱一下,等我们回来,三丰+天真字。
依真看完字条轻笑了起来,“这个三丰,还真是有趣,字写的不赖!”
她暗暗松了口气,换了那套玄色便服,到庭外洗了把脸,把乱七八糟的发髻梳理好,依然一个清秀少年的摸样,自己也觉得神清气爽,看看三丰还没回来,便回屋翻了翻书。指尖划过琳琅满目的书卷,随手抽了一本,不想一下子带掉了几本,她弯腰一一捡起吹了吹浮尘,往书架上放,却见书架空隙里夹着一张画卷,有些好奇,便伸手拽了出来,展开一看,顿时脸色大变,倒退了两步,怀里的书如数又掉在了地上。
就在此时,忽闻窗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依真警觉地一闪身,贴在了窗户边上,迅速将那画卷卷好,往怀里一塞,一猫腰拔腿就往外跑。
紧接着,窗外先后跳进两个黑衣人,自是发现了的她身影,也猫着腰一声不响紧追了出去。
依真拉开内室门拼了命往外跑,前厅大门口,抬头正看见三丰拎着一包吃的迎面走了,他也看到了依真,俊秀的脸上顿时露出灿烂的笑容,扬着手里的东西说:
“依真,有吃的了。”
依真愣了一下,像见了鬼似的,急退两步,夺路而逃。
门内紧追上来的黑衣人突然伸手拦住了身后的同伙,瞬间便隐了身。
三丰大奇,‘哎!哎!’了两声,随后扔了手里的包袱跟在依真后面就追,边追边喊:“依真,你跑什么啊,又没有人要杀你,你快站住。”
越喊依真跑的越快,转了几个圈就看不到她的人影子了。
三丰气喘吁吁地站在街头四处张望了半天,想不清楚依真这是怎么了,懊恼之极用脚使劲踹了踹地面,无可奈何只好往回走。
蹲在半截墙头下的依真偷偷瞄着三丰的影子,直到他离开,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无力地靠坐在地上喘息着。如果没有发现那张画,今天死定了。
那张画是一张小像,和几年前九王爷执笔为自己画的那张一模一样,按说那张画像应该在西陵王府才是,怎么会落在那个书房?不是三丰偷来的,那只有一种解释,西陵王怕受牵连,将画像交出来了。三丰自是为了赏钱拿了画像把自己骗到别院,佯装买早点实则让黑衣人进屋捉人。这么一想,很多事情就想通了。
对于一个复仇者而言,信任与被信任都是奢侈品!单单自己还是那么渴望去信任一个人。
“难怪连只鸟都知道我叫什么,看来盯着我还不止一天了,我还当他是好人,呸!真他妈的倒霉!”她对着地上啐了口唾沫,刚想站起来,忽觉脖颈一冷,她僵住了,一把冰冷的刀架在了脖子上。
“兄弟们,这儿还有一个,快过来绑了。”只见墙头外又跳进两个人,不容分说,拿绳子就把依真捆住,推推搡搡往外走。
依真没挣扎,确实没力气了,刚才那通猛跑把身上那点劲儿都耗光了,她注意到抓她的人没穿黑衣服,也不像当差的,便晓得自己一时半时死不了。
走了不大一会儿,进了一个大院子里,没想到院子里蹲了几十个跟她年龄相仿的孩子,男孩女孩都有,破衣烂衫一看就是穷人家的孩子,要不就是跟她一样,在街上流浪的孩子,依真不明白这些人抓这么多孩子干什么,只好也靠边蹲了下来。
“依真!你这个龟孙子!你还没死啊!”
依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斜斜的一脚踹倒在地,爬起来才看清踹她的人竟然是花拐子,嘴巴昨天被树叶子打的还肿着呢。
“花拐子?!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你怎么也在这里了?他们抓这么多人来干吗?”依真也不恼,在这里看到花拐子总归也算是一个熟人。
花拐子瞪着眼睛说:“你还有脸问,还不是全怪你,天亮时干爹发现你跑了,把我臭揍了一顿,让我去街上寻你,没想到走了几条街就遇到抓人的,专抓十来岁的孩子,男女都抓,瞧瞧,这一会儿院子都满了。”
依真心里又开始惶惶不安起来,难不成又是冲着他们姐弟俩来的?
她问花拐子:“以前也有孩子被抓吗?知不知道都送到哪里去了?”
花拐子很神秘地说:“我也刚听旁边的那几个孩子在一起嘀咕,说是抓给国师炼药用的,专找这么大的孩子来,剜心做药引子。哎!你就别打听那么多了,回头趁他们不注意,你跟着我后面跑,逮不回你我还是要挨干爹揍,听见没?”花拐子恐吓她。
正说着,门口进来几个大汉,中间站着一个耀武扬威的差人,差人手里抓着一张画像,对着那几个大汉说:“瞅清楚了,看着长的像的都先给我留下。”
“是,大人!”
说着几个大汉下了台阶从头排开始一张张小脸搬起来仔细核对。依真看着那张画像,只觉得眼前一晕,果然所料不差,差人手里拿的那张画像虽只有一张面孔,头发和衣服被遮了去,但是她看的很清楚,跟她怀里揣着的那张同出一辙。
看来这张画像已经被拓印了无数张,今天自己无论如何也跑不掉了。
她抱着头蹲在花坛边不吭声,心里却在琢磨,以前只知道黑衣人要杀自己,难不成连官府的人也要抓自己?这幕后凶手到底是谁?为什么非要赶尽杀绝?她不想通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眼下最要紧的是不能被他们认出来,否则就再也逃不掉了。
依真急的额头冒虚汗,无意中手往后一撑,触到花坛一簇草,熟通花草药性的她心里一喜,心里便有了主意,偷偷揪了一把,在手心团了团,用尽力气侧着头将那团东西塞在了鼻孔里,使劲揉了揉。再回头时,花拐子大叫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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