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个蒙面人带着昏沉着的阮翰之二人刚跑出一里多路,忽见前面有两人两骑立在驿道中间。这两人的头上皆戴有一顶不大的斗笠,压得极低的斗笠边沿遮挡了上半个脸面。
为首一个蒙面人冷笑道:“嘿嘿!想从咱催命鬼手上要买路钱?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另一个蒙面人朝伙伴问一句道:“今日留下两个无头的还是整块的?”
又一个冷笑一声回道:“还须问么,当然要无头的,也该试试咱们的刀儿是否还快?”
第四个慢吞吞地道:“咱们这家什若是不锋利,数日后上瓦屋山论什么刀?” 话音一落,其中的两人已拔刀直奔对方。
咣当咣当!两声过去,对方两人两骑依旧稳稳地立在驿道中央。两个蒙面人的钢刀虽还握在手中,却连人带马朝两旁连连撞去了好几步,手腕也感觉十分酸麻。为首那个蒙面人与另一个同伴跟即冲了上去,由对方两侧一掠而过。
这次只发出了咣的一声响,为首的蒙面人觉着迎来的兵刃根本就没挨他边,他微侧着身子斜瞥一眼对方冷笑道: “如此狗屁剑法,也敢来惹事!”
话音刚落,却突然愣住,因感觉下腹部有一道寒气袭入,只见脐下寸余处,熨帖合身的衣靠横向裂开了一道细长的口子,露出了小肚的皮肉。顿时惊骇。对手依旧一声不吭地立在原地,手里的兵刃如同没使过一般。
已奔回原地的那两个相互递了个眼色,各从随身袋子里速抽出手来朝对方一扬,两个板粟大小的物件分别直奔对方两人面门。
眨眼间只见对方中的一人身形略闪,袭去的物件已落入他手中,同时一把将同伴接到手中的小物件也抓过手来,冷笑道:“什么乱七八糟的劳什子?”嗓音清脆。
其同伴让他夺过那物件也只笑一笑,仍是一言不发。
这边的四人哈哈大笑,为首的蒙面人同时环视了一眼身后的两匹马儿,马背上依然稳稳当当地横俯着两个毫无知觉的人。
其中一个笑道:“劳什子?你两个立马就成了咱哥们手中的劳什子啦!”
另一个也笑,道:“瞧你两个手中的刀也是好刀,刀法也将就过得去,但未必能敌过咱们的劳什子?”
那为首的蒙面人立在三个同伴后面,竭力做出若无其事的模样,不过,其腰身明显没挺直。
其中一个斜睨对方两人一眼冷笑道:“你两个睁眼瞧瞧,这个什么一品二品的软大人硬大人,落到咱们的手上也不过是一动不动的一坨肉。”
四人中的一个靠近后面的两匹马,只手抓住一个横俯在马背上的身躯,在他腰部轻轻儿一拎,这具身躯便弓着腰四肢软软地垂下来在马侧晃荡,发出笑声道:“你两个瞧瞧,这个阮大人像不像一只大对虾?”
一个道:“错啦!这个是他的跟随,连官袍都不认识。头儿,你说他是不是笨蛋?”
另一个笑道:“也难怪。这老头儿的官帽还放在我的布袋里哩!真想朝林子里甩他娘的!”
“老头儿?这姓阮的年纪看去恐怕刚上五旬。”一人突然道:“真是怪哉,连护卫都不多带几个,还二品官职呢。”
“护卫?就算有数十个护卫也不过是小菜一碟!头儿你说是么?”另一个又瞧一眼为首者,奇怪他咋就变得少言寡语了。
“什么狗屁护卫!哈哈哈哈!……”
在一片嘲笑声中,对方二人的坐骑仍然在原地,斗笠依旧低低地压在前额处,像是一声不响地正耐着性子。一人突然朗声发话道:“是你几个的刀儿快还是咱的剑儿快,也不再比试比试?”
就见三人的笑声突然停止,一个个开始东倒西歪地稳不住身躯,几乎同时翻着白眼落下马来。这为首的瞧见他同伴的前额处皆突然出现了一只飞蚂蚁,刚惊讶这虫子正是同伴施放给对方的,就觉自己的印堂穴处也贴了只蚂蚁,脑壳便一下犯了晕也稳不住身躯软软地落下马背。
对方一人朝这四个落马者扬起了手掌,被同伴止住,低声道:“不可,算来与咱还是有点沾亲带故的,咱们走吧。”
两人牵过负着两人的这两匹马儿,将马背上的两条身躯摆放稳妥,取过那只布袋,不慌不忙地离开去。
却说秦文彪面对着箫岣虽是一副耐着性子的神色,心下却万分恼火。眼下这混小子叫嚷自己姓南姓北都没啥要紧,……近些日子,总觉背后有人欲向本将军捅刀。要命的是,几个小子在打箭炉跑马山不停地捣乱,本为捉那几个老反贼而延缓收网,却险些坏我大事。费点工夫捕捉到这个小子连同那只金鸭子,有这么个活物作凭据,我秦文彪在川边的作为便就有了堂而皇之的交代。让蒋横顺一路押送进京,一路审来,谁知这小子却是废话不少,没一句是有用的!
茆大人看了宫达仁一眼,宫达仁止住箫岣,又淡淡地问道:“你在教堂里还听到洋人的什么秘密?”
箫岣暗道,原来这几个混账是在打听洋人的秘密?却装模作样的抓我们审我们,忽记起一事,我何不再给他们多扯几句,便摇头回道:“没听见其他的事了——不过,我看见了一样东西。”
宫达仁急问道:“什么东西?只要照实说出,茆大人和秦将军我们便对你等先前所犯之罪统统不再追究了。”
箫岣朝四下看了一看,颇有些为难的样子。南宫旭暗道,箫狗娃呀箫狗娃,你可别当说不当说的都给这几个狗混账胡说一通,让我南宫旭——咬咬牙,小爷我立马就要来个大热闹!
南宫旭双脚刚朝地上一顿,浑身的力气已涌向四肢,眼见就要直奔离他仅有十余步的木桌去。猛见一物从姓茆的手中袭来,急速移动的身形立时就失去了力道,因右侧肩井穴却被迎面飞来的一只茶碗盖击中,裂为两半的碗呯地一声掉下了地。
宫达仁当然瞧出了端倪,唤过蒋横顺吩咐道:“将他三个的手脚都捆上!须得捆牢不可出半点差错,只把这小子押进帐内去。”
茆大人依然毫无表情地走向帐篷,秦文彪以为不过是这位茆大人朝那个小子任意发点儿脾气,他对今天的所谓审案早就心烦难耐,已有些瞧不起宫茆二人。若不是极为担心自己的事情……
阮玉斌和孟小岚正要挣脱开朝他二人上绳索的军丁,忽听南宫旭咳嗽一声,瞥见他使了个闭眼的动作,虽一时摸不透他的意思,也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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