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崔得贵的丈母娘哪里知道她是被瞒得严严实实的,更不知小云是何时私下加配了一把小侧门的钥匙。每到掌灯时分,那赵成早被小云从茅厕旁的一道小门偷偷放进了院子,只要女儿说声进屋去歇息,她娘便心头踏实地忙着去收拾屋里屋外,有时也上街去采买些当用之物。
却说今日,这赵成和小云两个趁着崔得贵在宫里忙乎,早就在小云的房间里也在忙乎着拥搂成一团。崔公公在宫里连连忙了好几日,他两个也就忙乎了好几个夜晚,一日也未曾落下。他两个知道主人近日在宫里的活儿还没完,就放心胆大地亲热。少不了早已在床上一阵地卿卿我我兴风作浪……尽兴地偷欢。这个赵成与小云相隔时,还真是嫌那时光在白日夜间皆漫长,近日相见偷欢还只恨夜间时光短。
不多时他两个又是搂住了一团,一番浓云细雨……随后竟还紧紧相拥着对方话语绵绵,真像是道不完的情、叙不尽的爱。
“……小娘子要真作了我的老婆该有多好!可惜——”
“你呀你,明明晓得我和他是一对假夫妻,还人心不足……”
“假不假,只有你才知道,除了你,有何人能知道你家崔老爷的那东西是真的没了还是假的没了,是真不管还是假不管用,说不定……”
“呸!这话你也能说出口?莫非你还要吃我这个假老公的醋?”
“我的心里头对小娘子你是太在意……那夜破瓜见红的事,心下总觉有些……”
“呸呸呸!你——不是你干的坏事还有谁?你再这么疑神疑鬼——我就真的不理你了!”小云扭过身去,丢了个后背给他。
赵成见小云像是真生了气,忙贴过身去赔不是,见她仍不回转身来,便又涎着脸去扳女人的身子,柔声道:“别别别……我不过是说说而已,也是我赵成心头太有小娘子你了,快转过身来我的亲亲……”
“哼,我看你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说不定只是哄哄我的假话。”
“我若是说假话,天打五雷轰!今夜就当你面双脚跪地起个毒誓——”赵成光着身子竟要下床跪下。
女人一把勾住他的脖颈,另一只手掌捂住了他的嘴。赵成也就不再辩解,顺势伸出臂膀一手搂过女人的身子,一手朝女人的腰下摸去……又要翻身而上——却被女人一扭身推了下来。赵成正涎着脸要说些啥,忽觉外面有啥响动,他到底是心头发虚,隐约间似听见大门外有敲门声,忙道一句:“不好——怕是崔老爷回了家。”
小云见赵成有些惊慌,不由地啐他一口道:“胡说八道!眼见太后的寿辰就要临近,他怎可回家来?”一把勾着他的脖子将他脑袋朝枕头上按下去。赵成一时也觉不大可能,顺势朝女人的面颊上亲了一口。
崔得贵来到卧房的门前,开始不轻不重地敲着房门,口里叫道:“娘子开门,娘子快替我开门来。”
小云一听果然是崔得贵回家了,顿时吓得魂飞天外,赵成更是没了魂儿……一间不大的小屋,仅有的一扇窗户后面却是一堵两人多高光滑壁陡的高墙,从未练过身手的赵成望而生畏,只听得他的上牙磕着下牙不住地响,能往哪里逃?
崔得贵听得屋里有响动,只道是小云在起身披着衣衫。谁知开门迎接的女人的身子上竟罩着的是他的一件长衫,其不伦不类的身形一晃便急急地跳回了床上,崔得贵瞥见钻进被窝的老婆其实是光溜溜的身子。疑惑间又一眼就瞧见床角地上露出了只男人的鞋,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心底里时常挂心顾虑的事果然还是落到了他头上……
面无人色的赵成是被崔得贵从木床下拖出来的,他一把扯下披在他身上那件粉色的女人内衫,这件质地极好的内衫还是他从一位老宫女手中换得的,原本是一位才人送与她的,就只是才人用过一日。眼下这个一丝不挂的男人浑身颤抖如筛糠,偷情通奸偷到了崔公公的老婆身上,料到此番必是死定了。
崔得贵原本略显肥白的脸庞此刻已变得铁青,抄起地上的痰盂就朝赵成狠狠地扔去,嘭咣一声,痰盂击在其头上又跌滚至墙角。尽管痰盂中的秽物还不算多,也将狗一般匍匐于地赤身露体的赵成从头浇到了脚……
接下来就见他的丈母娘朝她女儿一阵的耳刮子挥了过去,嘴里骂道:“贱人!吃你崔爷的穿你崔爷的、你住也住在崔爷替你租下的宅子。你崔爷见咱娘俩喜欢,还说要打算替咱们付上银钱买下来呢,我真不知你个贱人竟敢去找野汉子!你说,你如何对得起你老公!”又转过身去飞起脚头踢向浑身尿液的赵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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