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岚,妈的乖女儿,快给你爹认个错,往后出门要打个招呼,你不知爹娘是何等的牵挂……”小岚的娘已经是泪眼潸潸。
“这世道就是不太平!”孟小岚嘀咕一句。
“这就对了。”孟天庆面色顿时缓和,“去外面走走原本也不错的,可多少长些见识,不过就是得处处小心为好,不少地方总是乱糟糟的。”
“孟叔咋没与你一同返回?”小岚的娘问道,“还是你爹同意他来寻你,你孟叔也对你放心不下,是看着你长大的嘛,哎!”
孟天庆朝他夫人摆手止住其话头。
“我看这世道不太平都是朝廷的过错慈禧太后纵容下属官府的过错。”孟小岚却忿忿地冒出一句来。
“大胆!你反了你了?敢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来,你你你——”
“本来就是嘛!我说的是实话。还有像爹爹这般做官的,咱一路上见了好些,也没几个是好人——我爹爹除外。”
“你给我闭嘴!”孟天庆呼地从那张四平八稳的太师椅上跳将起来,手指小岚嘴唇抖动,叫一声夫人,“你、你你看你养下的好女儿,去,去门厅将她带来的那个小子——拿几两银子打发他走。”
孟小岚道:“爹爹以为是打发叫花子讨口子么?人家的爹爹可是堂堂从一品的朝廷命官哩!”
知府大人孟天庆立时停止了动作,挥动着的右手僵在半空,双眼瞪着女儿问道:“你说啥?他爹也是朝廷命官?”
孟小岚见她爹的神色立时变了个样,心下更不好受,只淡淡地道:“好像是什么侍郎,叫阮——我不晓得名字。”
“姓阮?对了,定是工部侍郎阮翰之阮大人。”孟天庆眼睛一亮,同时责怪小岚道,“你呀你咋不早说?夫人唤丫头去请阮公子进厅堂。”见夫人和女儿皆走出内室,眉头微皱自语道,难道这孟康从此就不在露面了,下官就不信,那王鹏将军对其数十年前的事情还丢不下?
接下来,孟知府还是少不了张罗了一番,席间问了些阮家的情形,知道了阮玉斌也有多日没能见到父母,见也问不出更多有关他爹的事体,只得罢了。
“路途不易,幸得有阮公子与老夫的小女同行,这杯酒算是老夫替公子接风。”
阮玉斌慌忙起身谢道:“晚辈实不敢当,老伯言重了!”
孟小岚在一旁笑道:“娘,咱们就喝酒吃饭,免去了许多麻烦。”
孟夫人只得笑一笑道:“我这姑娘就是这么快人快语的,阮公子见笑了。”
阮玉斌微微一笑,不知如何回答,倒是孟小岚笑道:“听我娘说的,你们的女儿与这位公子已经打了好些日子的交道啦,他如何不知晓咱的脾性?”
孟天庆只作没听见,只顾与阮公子礼节般地说了几句。
孟夫人面上显出舒心的笑容,她一直在暗自打量这阮公子的一举一动,有俗语道,‘丈母娘瞧女婿越瞧越欢喜’,见小岚与他简直混得非同一般的熟识,心下道,真没想到这鬼丫头能够结识上有这等身份的贵公子呢。她几乎就将这阮公子当做认定的女婿来看了。
第二日的傍晚,孟小岚与爹爹之间又生起的不愉快,是因孟小岚一句问话引起的。吃过晌午饭,大家在后花园饮茶聊天时,孟天庆问起了雅州知府的近况。
小岚道:“那位州官听说与爹爹是老相识,也算是关照咱们了呢。还替我和阿依发放了路途上的通行文书。”
“对了,爹爹还没问你呢,那个叫阿依的彝人姑娘是不是八其山上那女匪首的女儿?”孟天庆手里的茶杯停在了半空。
孟小岚急了,争辩道:“爹爹,你说的什么匪首不匪首的多难听!”
孟天庆道:“你出去混了这么久还弄不懂么?就凭她的山寨里藏有流窜去的太平军反贼老长毛,她这个当头儿的就免不了要定死罪。”
“我看被官府指为什么反贼反贼的,也不见有多坏,反倒是官府中那些个飞扬跋扈的家伙让人生厌……”孟小岚嘀咕着又道:“我在雅州飞仙关,还发现了有人给我爹写有密信哩,也不知是何意思?”
孟天庆瞥一眼在一旁赏花的阮玉斌,慌忙问道:“写给我的?”
小岚点头道:“是一封没开启的信函,上面写有爹爹你的姓名和地址。”
“哦!我想起来了。”孟天庆的神色先是一惊,接着轻拍脑门道,“我与雅州的朱家兄弟是有些交往,在那一带有两对姓朱的兄弟,华阳也有一对。与我交往的朱家两弟兄是做正当生意的。这两家的两兄弟年岁都相差不多,人们常将他两家弄混淆。”
小岚道: “瞧见那封信函的房屋就十分怪异,里面的人也是神秘兮兮的,我和阿依就十分疑心那带有院落的房子与鸦片烟贩子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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