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然觉得有些脊背发凉,回神一看,前面有些乱嚷嚷地,孟叔和假哑巴还正全神贯注地瞧着。心头突然烦躁,既然没有东西,我秦耀宗何必在这荒野地里耗着,什么印茶川茶的纠葛与我何干?闪念间他人已离开原地,他的动作极其快速,没被任何一双眼睛瞧见,他已闪身进入到了密林中。
也是格外的凑巧,在跑马山麓下这一片白杨树林里,秦耀宗沿一条小道往南边的坡上还没行到百余步,刚进入到那片更为茂密的松树林中,一眼就瞥见眼前有一物件就挂在离他不及三尺远的树枝上。即便他没练就暗夜视物功,也能被那物件上在昏暗中微微忽闪的饰物吸引住……
鸡冠帽!?泛出光芒的银泡和洁白的珠子……是阿依来过?秦耀宗一时面热心跳,低头瞧一眼手中格外熟识的物件,迅速打量了一下方向路径,顾不得其他随即就奋力追去。
眼下,见阿依转过身去在前面头也不回地疾奔,秦耀宗愣神了一会儿才如梦方醒,抬腿便开始追起来。四周的景物地势似乎全都视而不见,感到只有阿依的面容在眼前晃动,尤其是方才那一瞬间的眼神……
哎呀!她怎么会奔走得如此神速?前面已没了她的踪影,只感到那无数的林木阻拦着他的步伐,随着他的行进方渐渐闪开……自己听得见心儿呯呯的跳动声。
真是从未有过的快速!他看见了阿依的背影。这下可不能跟丢了她!立时感到浑身涌出使不尽的力。这条略为曲折的山路伸向一片密林,很快两人就一前一后地奔进了林子。秦耀宗一眼就看到这一片林子似曾相识,在这一闪念间,阿依与他之间的距离又拉开了些。他一急便越发奋起所能,忙施出疾行轻功。
长发在奔跑中轻扬,裙摆在微风里飘动,两人奔过了这段老林的尽头,前面的阿依步子似乎慢了下来,秦耀宗奋力疾步。就在她的发稍触及上他前额的瞬间,两人却都被一棵大树横伸出来的枝叶挡住。前面的阿依一时收不住脚步,身子朝右侧一晃跌倒下去。秦耀宗瞧见右侧是山崖的边沿,心中大急,猛地扑了上前,一手紧紧拽住了她的一支胳膊,另一手尚未来得及抓住一根看似很近但却够不着的树干,两人呼地凌空坠下……
两人在下滑间皆竭力避开着悬崖陡壁上尖利的岩石和树桩,仍是时不时的被攀援的藤条先后挂跘了几下,……两人很快就扑通、扑通地先后跌入到山下的海子中。
当秦耀宗从水里探出头来,见水面上并无阿依的身影,心头一急复又潜了下去。憋着一口气向四周探寻,待他发现前方有影子晃动便急忙泅去。抬头一看,阿依正从水里游向岸边,幸好她的水性不错!秦耀宗顿时轻松了一大半,忙着游过去。阿依却仍是头也不回地直朝着岸边游,两人到了齐腰深的地方方立起身来,秦耀宗又大声地喊了一声:“阿依——”
阿依停下脚步,并不回头的道一句:“你是大清官府的特使大人,我阿依与你并无关系!”
“阿依,你听我说……你总得听我告知你这事的来龙去脉。”
“从此以后,你走你的官家路,我行我的草民道,最好是井水不犯河水,不然,我阿依的这把剑是不认得什么官家的秦大人秦少爷的!”阿依左手握剑鞘右手按住剑柄说道,双目却盯向了别的方向。
“其实——我并非、真的是——”
见阿依不等他再解释下去,甚至连他的一句话都听不进去,仍是瞧都不瞧他一眼就要离开去,秦耀宗的心情真是沮丧到了极点。他在水中看去就变得有些吃力地朝前移动着身子。到了岸边,阿依仍旧是不理不睬地朝坎上爬去,她只顾着要尽量和秦耀宗拉开距离,未曾提防河边退水不久的地段已长出些浅浅的草,尤其沿岸密集的卵石上早生出了一层暗绿色的苔藓。
阿依的双脚脱离水面未及两步,忽然脚上一滑,人就扑倒在岸边上。急忙忙跟在她身后的秦耀宗也不知是怎的,被刚滑倒下地的阿依穿有短靴的脚跘了个踉跄,他的脚掌在长满滑溜溜苔藓的卵石上更是无法立稳,他整个人一下就朝向对方的后背跌扑过去。
秦耀宗一急之下忙舞动手臂,要竭力稳住腰身腿脚,岂知在这满是苔藓的卵石上越动越滑,反而加快了他跌倒的速度。此刻的阿依刚好要立起身来,反被他噗地一下复又撞倒下去。
在秦耀宗的身下,挣扎着的阿依浑身被湿漉漉的,衣衫贴裹着的身段凹凸毕现……他一愣神,脑子里霍地闪现出那日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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