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就行了。她总不能指望在这里造出个黑板来,便想了这么个折中的法子。
墨意今日仍然是一袭白衣,上好的云缎织锦更衬出他身上那种出尘的气质。他为漪乔一一介绍了她要自己准备的东西,从黑板、粉笔,到课堂笔记本,一样不落。
漪乔这么一番观摩下来,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了久违的课堂上一样,心里居然有些酸涩。但同时,她也不得不佩服墨意的办事效率,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把东西准备得如此妥帖。
“漪乔,觉得如何?”墨意介绍完之后,看着她浅笑问道。
昨日在茶楼漪乔便明确了规矩,说朋友之间不必拘礼,直接叫她名字就好。所以,现在他这样称呼,算是受教,同时也让气氛更加轻松一些,倒没有什么唐突不妥之处。
“很好,非常好!”漪乔伸出大拇指,满意地赞道。
“只是,”她拿起一根墨锭削成的“粉笔”,又指了指面前那边缘还雕着华美纹样的“黑板”,撇了撇嘴道,“这是不是有些铺张啊?”
她能看出来,这些东西从材质到做工,都是价值不菲的。尤其是那墨锭,居然还带着芬芳的香气,据说是有“甲天下”之称、工艺极为考究的徽墨。而那简易“黑板”,通身所用的木材,竟然是寸木寸金的紫檀。她在了解了这些之后,真是对这个隐藏的排场咋舌不已。
而同时,她也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名家学者,上个课居然要这么铺张。
墨意微微一愣,旋即似是有些尴尬:“材质方面我并未着意安排,想是他们照着通常的做了。”
漪乔听他如此说,陡觉自己方才问得有些不合适,只好干干地笑了笑。
如果顺着这意思说下去,岂非说人家平时就很铺张浪费?不过,这实在也不能怪他。
要知道,处于不同阶层的人,价值判断是会截然不同的。家中资财雄厚,生活得优越些,完全无可厚非。只是,他们的价值观在潜移默化中也免不了被改变。可能常人看来十分昂贵奢侈的东西,在他们眼中只是稀松平常而已。
更何况,像他这样性子清淡的人,是绝不会去刻意追求奢华的。 墨意安排的马车十分舒适,里面备了一整套全新的坐垫与靠枕,清一色的淡紫色,清淡中不失雅致。
漪乔靠坐下来,拥着一条茸茸的厚毯子,就好像置身于一堆柔软的棉絮里,在减震效果极佳的车厢中,险些就睡过去了。不过,她也确实是很累,从昨天到今天就没有消停过。
马车缓缓地停了下来,漪乔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知道这是到站了。
她甩甩头压下倦意,告诉自己这是上班的第一天,怎么着也要抖擞一点精神。
她踩着矮凳从马车上下来,一抬头便看到了面前这座宅子门楣上的匾额——除非居。
潇洒飘逸的字迹,在明媚的阳光下被镀上一层浅金色,但却透着一股远离尘嚣的静与清。
车夫进去通报之后,漪乔便被一名吴姓管家给迎了进去。
这处宅邸并不像其他的豪门大户一样布置得贵气逼人,而是偏于小巧精致。
入目不见屋宇,而是一派自然之风景。青藤缠绕的假山错落有致得布列开来,馨口腊梅在路两旁舒展着素雅的身姿,天竺桂耸着圆顶尽显蔚秀的仪态。被修剪得极其规整的冬青一字排开,举着小叶子似在欢迎客人。现在虽是冬季,但是却有几道清冽的泉水自假山上蜿蜒开来,给这宅子增添了不少的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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