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点小意外。”
聂维扬眉一拧,习惯性地摸摸袖扣,问道:“什么事?”
赵宏看了坐在不远处的黄主任一眼,又看看聂维扬,见上司点头,他才说:“来听演讲的人太多,退场时有个维持秩序的学生会干部被人潮推倒,受了点伤。”
“很严重?我去看看。”聂维扬马上起身,松开的西装纽扣也很快扣好。
赵宏有些犹豫:“可您三点半还有个会议……”
黄主任也跟着站起来:“您先忙,不好耽误您的正事,这事是我们工作做得不够好,我马上去处理。”
聂维扬的声音有些沉:“不会耽误多久的。”又问,“人在哪里?”
赵宏点点头:“学校的医务室。”
黄主任马上说:“那我来带路吧,会快一点儿。”
没想到在半路黄主任就接了个电话,似乎有别的要紧事情要去处理,皱着眉面色两难。
聂维扬的观察力一向很强,适时解了围:“我待会就去开会,也不是第一次来师大了,您不需要陪着我的。”
“可是校长交代过……其实是我父亲突然进了医院,要不我让助理过来?”黄主任觉得抱歉,就这么离开太怠慢了。
只是因为先前安排的时候了解到聂维扬本身很低调,出行并不喜欢很多人跟着,所以校长才吩咐他陪同的。
聂维扬很通情达理:“不用了,我马上就走,您有急事就先走吧。”
“真不好意思,那我先走了,有什么需要请马上联系我。”
“好的。”
到了医务室,司机在外面候着,聂维扬带着赵宏走进去。
刚站在门口就听见程佑宝鬼哭狼嚎的求饶声:“医生,您老人家能不能轻一点儿,疼,疼死我了……”
“你这小丫头,哪儿就真那么疼了?不擦药怎么能好?怪不得刚才把人都赶跑咯,敢情是怕这杀猪的叫声被人听见了不好意思?”
“哎哟!疼……嘿嘿,您猜对了,我是怕他们笑话我,您不知道啊,我最怕疼了!”
没想到这么巧,受伤的是她。
聂维扬想了一下,挥挥手让赵宏别跟着,等里面平静了,才敲了敲门。
听见声音,老医生和程佑宝都不约而同地从白布帘后面探出头来。
老医生淡定地问:“你是……”面前英俊的后生看起来并不像来看病的学生。
倒是程佑宝一惊一乍地整个人跳了起来:“您怎么来这儿了?啊……”她忘了自己还是伤残状态,脚一拐就直直地往前扑去。
聂维扬眼疾手快地上前两步扶稳她:“小心。”
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得程佑宝能闻到他身上很清洌的味道,一下子脸红到耳根后,只能抓着他的手臂悄悄拉开一点距离。
从聂维扬的角度看去,可以见到程佑宝头发扎了起来,露出秀气的脖颈,白皙的皮肤像剥壳的荔枝一样水嫩,丰满的胸前随着紧张的呼吸一起一伏。
他的呼吸骤然一紧。
老医生扶过程佑宝在病床上坐下,皱着眉数落她:“又说怕疼,还敢乱动?”
聂维扬一下子觉得怀里空空的,不过很快回过神来,问医生:“请问伤得严重吗?”
程佑宝听他这么问也知道他为什么来了,不等医生回答,自己就说:“就是被踩了一脚,不严重,不严重。”
聂维扬却是低头看了看她脱了鞋的脚背,已经淤青了一片,肿了起来,几个圆润可爱的脚趾因为他的目光紧张地蜷起,他几不可闻地笑了一下。
老医生才撇撇嘴说:“还好没伤到骨头,这几天走路要注意点儿。”
程佑宝连忙应声:“嗯嗯,我知道的。”
“上好药了?我送你回去吧?”聂维扬说。
可程佑宝哪里敢劳他大驾,摆摆手说:“不用了,等会儿有人来接我的……”
早前就听陈磊说聂维扬是利用自己的休息时间来演讲的,更何况像他那样显赫的人,她在他面前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还是少接触为好,人情更是不敢领。
聂维扬并不勉强,口袋里的手机已经响了几回,应该是秘书提醒他到点开会。
听医生说她已经没事,他又关心了两句,才转身离开。
赵宏站在门口不远处,聂维扬一出来他就上前说:“刚才秘书处打来,说会议改期了。”
聂维扬点点头,不自觉往门里的方向看了看。
隔音并不好,又听见里头的对话。
医生问:“小丫头,刚才那是你朋友啊?挺一表人才的,怎么不让他送送?”
“不是啦,他是……”程佑宝也不知道怎么说,压低声音问,“说实话,您不觉得他太严肃了?我有点怕他嗳,哪里敢让他送……”
赵宏觉得头皮发麻,悄悄地瞥了一眼上司。
聂维扬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顿了一下,往外头走去。
他们刚上车发动车子,聂维扬在接电话,司机在等他吩咐去哪里。
跟前就有另一辆车停下,从驾驶座走出一个高大的年轻人匆匆往医务室奔去。
没一会儿,就看见他背着程佑宝从里头走出来。
两人的姿态很亲密,程佑宝晃着两腿儿,还笑嘻嘻地贴着他的耳朵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反正都笑得一脸灿烂。
全然不像面对聂维扬时战战兢兢的谨慎模样。
聂维扬正好打完电话,深邃的眸睨着车前窗,那男人小心地把程佑宝放到副驾驶,自己又转身回到驾驶座,然后开车离开。
空气有些凝着。
“司长?我们这是回办公室么?”赵宏小心翼翼地提醒。
聂维扬好半晌不说话,然后摇摇头:“不了,先回一趟军区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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