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想着,却见一个粗使小厮从外面走了进来,悄悄掩到管家韩秀娟身边,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韩秀娟听完点点头,朝他一摆手,让他退出去后,自己起身向宝珏和萧文拱手禀报:“公主,驸马,方才看门的嬷嬷托丫鬟传了话进来,说是京城禁军赵监督有急事求见公主,不知公主是否有意召见?”
“赵监督?”宝珏一愣,“我不认识什么赵监督啊!她来找我干什么?”
萧文略一沉吟:“是不是护送你出使的赵统领?这次谈判成功,大家都要论功行赏,没准儿陛下也升了他的官儿……”
虹国的禁军和军队并不属于同一个体系,职位的高低虽然和军队一样有三六九等的分别,名称却是大相径庭的。军队是以兵丁、军士、军长、参将、大将、将军乃至元帅为逐层递进,禁军是以兵丁、司卫、司统、监督、监御、监领乃至监总事为逐级而设定。两者的前三个级别都不入品,至第四个级别的副职无品,正职为五品,以后各级别依次按副正职位分为从四品、四品、从三品、三品、从二品,二品,如果有战事需要,才钦点“兵马大元帅”,是为一品,而禁军这边,到顶也就只有二品,再有荣耀也只是钦赐物品而已。
昔日赵楹被大家称一声“统领”,其实他的官职就是“司统”,如果所谓前来拜访的“赵监督”真的是赵楹的话,那么女皇越掉“副监督”一职,直接将他升为“监督”,已经是青睐有加的很了,在女儿岛上,象他这么样的年轻男子是绝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被破格提拔入品级的,这也是宝珏一开始并没有想到会是他的原因。
宝珏听了萧文所说点头称是:“文儿说的是,不过天都这般光景,他还来拜会我做什么?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吗?”
萧文道:“也许真的是很要紧吧?否则他也不必赶在这个时候来……你还是去看看,若真是什么要紧事,耽误了可就不好了。咱们这一干内眷,不便抛头露脸的,就在这里等你,你快去快回。”
宝珏想了想道:“先别急,咱们可别听着姓赵就一准认定了是熟人了,还是再打听清楚些的好,如果不是赵楹,就直接打发了算了,我可不想让不相干的人来搅局!”
“公主说的是,”萧文点点头,低眉顺目,“是我思虑不周,过于主观了。”
宝珏见他如此,哑然失笑:“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文儿还犯得着做检讨么?文儿你太认真了啦!”转过头吩咐,“韩管家,你让小厮传话出去,让丫鬟嬷嬷们看仔细了,那个拜客是不是脸上遮了个面具的高大男人,若是,就先请他去前面花厅候着,若不是……叫他把拜贴留下自个儿先回去,就说,本宫的意思,等有了空儿的时候自会传他来见。”
“是。”韩秀娟答应着,朝门外一勾手,候在门外的粗使小厮立刻转身跑了出去,不大会儿功夫又跑回来:“回公主,拜客确以铁面覆脸,外头的大丫鬟已经遵照公主的意思,将赵大人领进府邸,奴才方才把他请到花厅等候。”
萧文点头看向宝珏:“看样子是没错的了,你还是快过去吧。”
“真是的,连吃顿饭的安稳功夫都不给!”宝珏抱怨着站起身,朝众人笑了笑,道:“你们先慢慢吃着,我去去就回……喂!我可警告你们,别把菜都给我吃光了!听见没有?!……还有,谁都不许中途退席,我还要回来和你们一起闹的!”
萧文在旁笑着啐道:“没个正经,还有点公主的样子没有啊?!”
墨珠心眼实,虽知道她是开玩笑,但向来都是听她话的听惯了的,所以笑嘻嘻地看着宝珏说:“公主放心,我会替你留菜的。”
紫玉坐着,一声未吭。
花菲撇撇嘴,也是什么话也没说,心中却说:这主仆两个怎么都这么死心眼儿呢?菜吃光了又怎样?不会重新再叫厨子做么?菜都冷了、凉了还要留着吃,也不怕把肠胃给弄坏了!一个滥好人,一个糊涂虫,倒也算是绝配了……想到这里,忽然一凛:公主和墨珠是绝配,那我呢?一念至此,便不敢再想,举起茶杯往嘴里灌茶水。
宝珏耸了耸肩,丢下一句“怕了你们了”,拔腿就往外跑,紫玉见她出去,忙起身拉开椅子,朝萧文施了一礼,转身快步跟了出去,而韩秀娟早已起身,赶在前面替宝珏带路。
萧文见宝珏和紫玉一前一后地离开,心中顿时怅然,然见墨珠、花菲依然在座,也只有强笑道:“别管她们了,咱们只管吃咱们的,反正也耽误不了多大功夫,过会儿就回来的。”
话虽如此,终究不如先前那么热闹了,反多了几分“曲终人散”的凄凉感觉出来。
宝珏出来几步,耳听背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看,见是紫玉跟了出来,奇道:“你出来做什么?我是没办法,你怎么也不会享福呢?快回去啦,你不是好久没和墨珠在一起了吗?这机会不是挺好?”
紫玉摇了摇头,说:“我已经在驸马面前说了,我,从今而后只跟着公主,公主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我……我不会离开你身边的……”
宝珏听了不觉皱眉,走近紫玉跟前,伸手勾起他纤巧的下巴,让他的眼睛和自己对视:“你既然如此心意,那为什么在驸马面前不坦白说呢?驸马告诉我说,你不想嫁我……紫玉,我只问你一句,你不嫁我,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别人的意思。”正因为了解文儿对自己的感情,所以她才会有此一问——她,不能再做出伤害眼前这个少年的事情来,这个少年已经受了太多的委屈,让她看着只觉得心疼,忍不住地想怜惜他,给他一个安定的生活,能让他忘记曾经的惨痛经历,继而让时间慢慢抚平他心中的伤痕。
紫玉慌乱地拉住宝珏的手:“公主,你千万别怪驸马,是我自己的意思,和驸马不相干的!驸马也劝过我,可是……可是……”他心慌意乱,一时竟找不到能明白表示自己心意的词了。
宝珏会错了意,当他并不喜欢自己,因此不愿出嫁,叹了口气,道:“我也知道事先没问你的意思就做决定,对你不太尊重,可是你我既已有夫妻之实,与情与理,我都应该给你个交代……何况,你的卖身契就快到期了,你若不嫁我,到时候你家里的人把你领回去,你还是要另外嫁人的……”你已经不可能再生养出子嗣,若是嫁人,将来所受的鄙视和难堪绝对不会少……明知道放你自由的代价,是让你陷入艰苦困难的境地,我又如何能眼睁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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