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默默地流了会儿眼泪,宝珏还是振作起了精神:哭总是解决不了问题的,紫玉现在生死不明,但凡有一线生机,自己总的想法子搭救他,即便是死了,也要讨回他的尸体带回虹国安葬。
宝珏擦干了眼泪,抬眼看向陶妙彤:“陶大人,丛生府是奉月女皇旨意设立,为月国效力自是无可厚非。只是本宫的小厮紫玉,却并非是你月国的人,要说这‘为国捐躯’的义务自然是轮不到他的头上。想来丛生府也是一时误会……不知,陶大人可否为本宫带路走一遭丛生府,去把紫玉给要回来?”
陶妙彤连连摇头:“不瞒殿下,楚夫人手中有先皇亲颁的铁书令,朝廷上下、文武百官见面降三级,便是下官,也没有这个本事能从她这里要出一个人来,别说是囫囵整的一个人了,就是一根头发丝儿、一个指甲片儿也是不可能的。”
“怎么可能?!”宝珏瞪大了眼睛,掩饰不住的失望。
“哎——”陶妙彤叹了口气,“这也是先皇生怕大臣们替人求情、为难丛生府,进而坏了国家根本,所以才……”
“难道就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宝珏真的无法想象,紫玉那样琉璃脆瓦似的人儿,会受到如此惨无人道地对待……天啊!为什么这样的事情偏偏发生在紫玉的身上?!
陶妙彤看了她一眼,斟酌了半天,小心翼翼地说道:“要不,下官再去和楚夫人套套交情去……没准儿,能把紫玉的全尸给弄出来……”
宝珏一听,怒气阵阵上涌,低着头,双肩不断地起伏着,用力咬住牙齿,勉强克制住自己的情绪:“陶大人,你先请回吧,本宫想一个人静一静。”
陶妙彤知她悲愤交加,不敢多话,匆匆告辞了出来。一出客栈,吩咐轿夫直奔丛生府,她要和楚夫人去谈谈将来替紫玉收尸的事情——就这也得攀交情了,否则,紫玉只能象以前的诸多少年一样,被扔到丛生府后山随便埋了了事!
她前脚才走,宝珏便忍不住勃发的怒气,把桌子上的杯壶茶盘,悉数都扫落到了地上,然后呆呆地跌坐在椅子上,任由悔恨啃噬着她的心。
她觉得心口痛得仿佛要撕裂了一样,可是她知道,这点疼痛相对于紫玉受到的伤害,并不算什么,她狠狠地咬住自己的手指,直到咬出了血却仍旧没有停下自虐的意思。眼泪再一次地模糊了她的视线,和紫玉相处的情景,一幕幕、一段段地在她眼前闪现着,她终于轻声呜咽了起来——原来,真的只有当那人不在你身边时,你才会发现你是多么得在意他!
“怎么?终于良心发现,愧疚于把我一个人撇下自己去逍遥自在了?”花容摇摇晃晃地进来,见宝珏低着头,看不清她的表情,便存心调侃道。
其实,宝珏这次出门的遭遇他早就从随行侍卫的口中知了个大概,赵颖的毒伤还是他给治的呢!他怎么会不知道?!之所以会这么说,当然是因为他突然之间发现自己是多么的伟大——要你不叫我自己偷溜,看看,出事了吧?
走到近前,看清了宝珏的状况,花容不禁变了脸色,惊慌失措地扑了上来,一把从宝珏口中拔下被咬得鲜血淋漓的手指,喝道:“你疯了么?好好的,干吗咬自己的手指头?!你不疼吗?!” 吊儿郎当的样子全都不见了踪影,代之以关切和紧张,就是惯用的“气死人不偿命”的调调儿也都收了个干净。
宝珏抬起雾蒙蒙的眼,用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惨笑道:“这里好象被人拿着刀子狠狠地在戳一样,疼得我几乎都喘不过气来了……所以,其他的地方反而倒没知觉了……”
花容听她这话,不禁倒抽了口冷气,想要开口说什么,见她的精神状态实在不好,想来想去还是咽下了讥讽的话语,只是默默地从怀里摸出个鼻烟壶大小的瓶子,用嘴拔去塞子,洒了些白色的粉末在伤口上,见宝珏痛得一缩手,他反而用力地握住,又从自己怀里摸出白色的手巾,仔细地替她缠好伤口,嘴里终于忍不住念叨了几句:“你也真是的,不顺心的事情说出来就好,何必和自己的手指过不去?好好的青葱似的手,如今倒成了几根粗胡萝卜了!难看死了!”
宝珏不做声,只是默默地看着他。
花容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索性就着半跪半蹲的姿势,趴在她的膝盖上,仰望着仔细端详她的脸色,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好了,告诉我,出什么事了?我虽然没你这做公主的有权势权势,但比你聪明这一点是无庸置疑的,有什么事情你解决不了,说出来,我来替你想办法。”
宝珏虽然伤心,但听他这时候都不忘自恋一下,不觉好笑,原来哀伤的情绪渐渐平复了些,便把陶妙彤所说的事情大致复述了一遍,末了说道:“紫玉伺候我多年,我心里一直把他当自己亲兄弟般看待,如今却害他落得这样的下场……我……我……”说着说着,又说不下去了,喉咙里好象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虽然她是公主,但本质上还是一个在和女儿岛完全不同的异世界长大的女孩子,在突然出现的危机前,她总免不了会六神无主、彷徨无依,仿佛就象是个等待着王子去拯救的天鹅公主,而不是拯救天鹅王子的公主。
(湖月插花:上面这句话比较拗口,其实来源于两个童话故事——《天鹅湖》和《十一只野天鹅》,前者比较有名,后者湖月记得在小的时候曾经看过一出木偶剧,印象最深的,就是那个公主木偶,很漂亮哦,一点也不输给现在流行的SD娃娃的。)
花容见她伤心,心里不知道怎么也郁闷了起来——奇怪了,听说紫玉被掳走,他应该觉得快活的呀,怎么现在见了她的眼泪,竟也隐隐觉得那个毒舌的少年也真的有些可怜了呢?
花容用力地摇了摇头,想甩去这莫名其妙的心思,可是,看着宝珏不断落下的眼泪,他的心也终于软了:他忽然觉得,只要宝珏不哭,叫他做什么事都好,何况只是去把那个小刺猬救出来而已?反正自己也喜欢肆无忌惮地逗小刺猬玩儿的感觉。老实说,和宛秋斗嘴已经越来越没意思了,那家伙总是逃跑,脑子又笨,玩儿起来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如果没有一个象小刺猬这样傻乎乎、又满腔自以为正义、卯劲儿认死理、还连死都不怕的人,将来的日子肯定会过的很无聊——花容摸了摸下巴,满脸沉思状——小刺猬比宛秋还要好玩,而且玩起来也可以肆无忌惮,不象宛秋,到底还是要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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