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女皇既然是用做法事的借口赦免了众人的死罪,当然也得做做表面文章,因此,命令众人全部退下去做准备,自己则和宝珏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谈着,一边静候花太医的诊断结果。
“那日在酒宴上,二公主所做的诗可真是令朕印象深刻啊!”女皇回忆着当时的情景,叹道,“听皇儿说,先前在御花园里,二公主做的咏梅诗也是回味隽永的佳作,想必二公主对于诗词歌赋颇有研究吧?”
宝珏不禁有些心虚,强笑道:“陛下过奖了,宝珏只是喜好而已,哪里说得上有研究,平日里也只是和驸马闲来无事,互相做几首诗词把玩,打发时间罢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说来说去,都是她“借鉴”别人的成果,和她本人根本没多大关系!还多亏了十几年“填鸭”式的硬式教育,否则,她连可以“剽窃”的对象都没有!
“听说,你那位驸马,当年也是个名满京城的才子,你夫妻二人郎才女貌,亦是天生的一对了。”女皇不经意地笑着,保养得比实际年龄要轻的脸上,到底还是挤出了皱纹--岁月不饶人,何况她已经年过古稀,即便是美人也有迟暮之时,所谓“长生不老”也只不过一个美丽而不切实际的梦想罢了。
宝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文儿的才学远在我之上,论容貌,我也比不上他,撇开我公主的身份不说,这桩婚事其实还是我高攀了他……若不是皇姐指婚,我怕是娶不到这样称心如意的驸马的……”
女皇一听,不觉微微蹙眉,觉得宝珏有些过分的儿女情长了:“二公主,听朕一句话,男人可是不能太宠的,否则忘了本分就糟了。”
宝珏不欲和她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因此含糊地答应道:“谢陛下提醒,宝珏日后一定注意。”
女皇点点头:“朕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提醒你:开枝散叶、繁衍子嗣本是咱们女子应尽的责任,切不可忘记,何况你我本都是皇室之人,诸事都是万民的表率,千万马虎不得。”言下之意,自然是要宝珏不要因为专宠驸马而不再娶纳小爷。
对于一个皇帝来说,月女皇今天会对宝珏说出这些话,其实已经十分的罕见了--因为这番话,不论从出发点,还是说话时的语气、神态,她都是纯粹以长辈的身份在劝诫一个年轻人,而不是以帝王之尊在教训别国的公主,可见是已经把宝珏当成了可以推心置腹的晚辈了,这在她来说,可是非常难得的事情,就是她那几个女儿,她也没有说过语重心长地和她们交流过--不过话又说回来,她那几个女儿也没有一个象宝珏这么宠驸马的不是?都是驸马还没娶呢,就已经有好几个小爷先进了门了,直到和驸马生了娃娃,有那得宠的,早就排着队等着伺候生子嗣了,哪象眼前这位,听说都成亲快四年了,还只有一个驸马,一个小爷,真正是清心寡欲过了头了!
当然,这话还有一层意思,却是除了她自己,谁也猜不到的--试探宝珏对驸马的态度,进而做出下一步的判断和决策。
宝珏当然不可能知道她的第二层意思,只是听明白了话面上的含义。
虽然明知这是女皇的一番好意,她却本能地觉得有些刺耳:女儿岛的风俗是这样没错,可是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她可不想随波逐流!再说,娶那么多小爷做什么?生那么多娃娃又做什么?到头来,辛苦的还不是自己?整日里周旋在“草丛”里,她又不是情场高手,哪里能哄得每个都开心的?还不如老老实实地守着文儿、墨珠过日子……啊!不对!将来大概还得添一个花容!
尽管对月女皇的说法不以为然,但终归不能当场拆台让人没有落场势,何况女皇也是一片好意……宝珏很现实地认识到:眼下更是一点点都得罪她不起……
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再深入更多,宝珏心思一转,长叹一声:“陛下言之有理,宝珏日后自当反省……只是,眼下战事吃紧,宝珏亦是无心此事……说来也是有些惋惜……打仗死的人,须得让多少女子生养多少年才补得回来啊?……战事早结束一天,枉死的人就少许多……人人都知繁衍子嗣、人口增长才是国之根本,为人国君的,却偏偏要挑起祸端来减少人口!真不知风国女皇是怎么想的?弄得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哎,她就不怕做那千古的罪人了么?”
她把话题从个人的私生活上扯开,引到了自己最关心的话题上,又用光明正大的理由去抱怨风国女皇的鲁莽和草率,不说自己这边吃亏,只说会因此降低人口的数量,连累各国动摇民之根本,实在是有些设套等人钻、挖坑候人踩的意思。
然而,老谋深算的月女皇并没有上当--她或许不是最聪明的人,但几十年的从政经验足以弥补这方面的不足,所以,在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面前,她依旧能够稳如泰山,沉默地审视着眼前的女子,既不赞同,也不否定,根本不发表任何的意见。
宝珏见月女皇不做声,倒有些尴尬:本来这话说得底气便有些不足--虽然找的借口冠冕堂皇,可是毕竟躲不开背后说人闲话的忌讳,也违背了自己一向的做人原则--眼看月女皇不答腔,自己的脸先就热了,坐在那里就好象屁股下面搁了个橄榄,怎么样都觉得不舒服……想要再寻个话题打破这沉闷的气氛,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什么可以聊得起来的,只好讪讪地坐在那里,低着头不说话。
月女皇打量着宝珏,心中不觉有些惋惜:这个宝珏虽然样样都好,无奈却是娶了正室的,而且听她的口气,似乎对正室还是情根深种的,这样一来,即便自己向虹国女皇施加压力、让她休夫或者贬低正室的名分以迎娶含羞做驸马,对含羞恐怕也没什么好处……哎!自己在想什么啊?!含羞现在连命都快保不住了,自己居然还有功夫替他操心亲事!自己真是有些老糊涂了,连轻重缓急都分不清了!
两个人各自有各自沉默的理由,屋子里顿时静悄悄的。
月女皇身后的李嬷嬷偷偷观察着女皇的脸色,暗自揣测陛下的心思,却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被捻出去的决定,在刚才众人被赦免的时候,女皇就已经做好了--她原本是想拍马屁的,结果却是第一个被嫌弃,不能说“伴君如伴虎”,只怪她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
“陛下,陛下,”正在此时,陶妙彤兴冲冲地跑了出来,只见她一边跑,一边喊,还没在女皇面前站定,就气喘吁吁、面带喜色地向女皇禀报:“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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