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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草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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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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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主子,不好了,相府有人传话过来,说大老爷他……过世了……”

    “哐啷”一声,釉红白底青瓷茶杯顷刻间摔在桌上,把一张刚完成的“岁寒三友”图,化成了一团墨迹。

    萧文跌坐在椅子上,表情呆滞,目光空洞——怎么这样?爹爹他……撇下自己一个人走了?!这世上唯一真心为他着想的人……也离开了他!他……他真的成了一个没人疼、没人怜、无人爱、无人想的孤家寡人了……

    心头一阵绞痛,痛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冬行看他紧咬着牙关,脸色煞白,一只手揪住自己的胸口,骨节“咯咯”做响,吓的赶紧过来,又是掐人中,又是拍背,好半晌,萧文才“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冬行这才松了口气,白了不懂事的秋住一眼:噩耗送的这么突然!公子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对得起故去的大老爷!

    秋住讪讪地看他一眼,也觉自己方才冒失,看公子哭的伤心欲绝,转身出去倒了盆水,拧块毛巾来给公子擦脸,萧文“嘤嘤”地哭着,也不理他。

    冬行知他伤心,也知道必得让他哭个痛快,否则气郁闷与胸,早晚会生出大病来,所以也不劝他,等他哭了会儿,渐渐听得进些话了,才凑到他跟前劝道:“主子,您在公主府中不得回去,有些事情您纵然不是很清楚,但依照以前您还在府里时的生活,您也该知道大老爷平素日子过得苦,如今您又不在他身边,没个人说话,还要受二爷和姑娘的气,心情也是好不到哪儿去的。相爷对二爷他们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大老爷在相府里头可说是受尽委屈。如今仙去,对大老爷来说,也未必不是件好事,大老爷终于可以解脱了,从今以后,也没人能给大老爷气受了,您说,是也不是?”

    萧文听冬行一番说辞,不无道理,可终归是自己的亲身父亲故去,又念到自己如今的遭遇和父亲是何其相似,想想悲从中来,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冬住在旁又劝慰了一番,萧文才慢慢止了哭。

    “主子,大老爷故去,您可要向公主回禀一声?”冬行提醒他道,“若不向公主请旨,您可出不了这公主府。出不了公主府,您怎么回去给大老爷上香祭拜?”

    萧文张着一双红红的眼睛,看了冬行片刻,恍惚道:“你说得对……我……我得回去瞧爹爹最后一面去……我……我这就去……求公主……若是她再刻意刁难……我宁可被她休了,也要回去……”说着,摇晃着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

    冬行看他如此模样,心里也是一酸。公子嫁入府中几年,被公主准许回家探亲统共却只有一次。平时,都是在府里走动,和“软禁”其实并不多大差别。公子每次求公主准他回去探望父母,都被公主驳回,久了,公子就断了着个念头,不想那出嫁后唯一的一次见面竟成了永别!再见已是天人永隔,阴阳两界了。

    “话虽如此,可真要闹得鱼死网破也没什么意思,主子您是聪明人,何必非要和公主顶着干呢?”冬行拉住萧文的手劝道,“就向她低一次头又如何?只有公主同意,您才能出得了这公主府、回去祭拜大老爷……主子,您可得三思啊!”

    萧文低头不语,半晌,长叹一声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冬行,替我更衣吧。”

    “是。”冬行答应着,朝秋住递了个眼色,后者出去换了盆洗脸水进来,为他擦脸洗手;一边冬行已经开了箱子,取出一套月白色无花外衫,替他换下身上的米白色银线织蝶锦衫,拿起梳子替他梳了几下散在脑后的长发……

    “冬行,把白玉小冠换了去,给我罩上白纱,我要为父亲带孝……”萧文低沉着声音道,语气有些哽咽。

    “是。”冬行答应着,小心翼翼地拆下发冠,挽上白纱。

    “主子,您看,这样可以了吗?”东行拿着一面小铜镜在后面比画着,好让正对着梳妆台的萧文看个仔细。

    “随便怎样都好,”萧文心烦意乱地说着,看都没看一眼,就站起身道,“我这就去见公主去!”

    “主子……”冬行不无忧虑地看着他,“让奴才陪您一起去吧!”

    “我也要去!“一边的秋住插嘴道。

    “不许!”不等萧文发话,冬行先喝住了他,“你那性子,去了只会闯祸!平素乱说话也就罢了,这么关键的时候,你再有什么不得体的话冲撞了公主,不正好给公主借口软禁主子么?!那主子还怎么去见大老爷最后一面?!”

    秋住瘪了瘪嘴,“我也不是存心的嘛……可不就是管不住自个儿这张嘴么……”

    “所以,才不让你跟嘛!”冬行也知方才说话太过严厉,赶紧好言安抚,“你在这里先收拾着,等公主准了主子的请求,咱们马上就走。另外,给大老爷吊唁用的丧礼你也得好好琢磨琢磨,可不能让二爷和小姐看轻了,平白丢了大老爷和主子的面子!”

    “知道了!”秋住一个激灵,收起抱怨的心思,忙着准备物件去了。

    这几年,萧文虽不得公主喜欢,可毕竟是女皇中意的妹夫,因此,逢年过节总有丰厚的物品赏赐下来。萧文平素不爱这些,因此,那些珍珠古玩、白玉如意什么的,全都收在箱底,看也不看。如今即要对亡父表示心意,又不愿让亡父死后还被人轻慢,自然是要挑些上好的珍品回去,为亡父做陪葬。秋住性子虽然急噪,记性却颇好,这些珍宝古玩平素都是他整理收藏,要从大堆用于喜事的赏赐中,寻出几件可用于白事的物件,还真是只有他才能办的了。

    芙蓉院正房里,宝珏双手托腮正想着心事。

    墨珠在照顾紫玉,她没个说话的人,又想着紫玉那伤痕累累地身体,对于“宝珏”的所作所为实在有些不能理解——莫非,“宝珏”是个天生的虐待狂不成?

    “公主,紫玉的伤已经好多了,”墨珠踏进房里,喜滋滋地笑道,“他还说……谢谢公主您的关心……今后绝不再犯了……”

    宝珏一笑:“你又在他面前替我说话了,是吧?”一边走了过去,伸手揉了揉墨珠的头顶——自从上次见了紫玉的风情,她便命墨珠也不用以环束发那么严谨,松散些挽个髻就行。因为缺了工具,所以墨珠的头发总是会东散一缕、西掉一丝出来,居然多了些慵懒的味道出来。

    瞧着这样具有中性之美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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