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一块尺宽的木牌,连名字都没有。
像萧泪血这般的武林人物当然不会弄错一个人是生是死,当他把卓东来埋到土里时,那是实打实死透了的。只是他没料到这具尸体里还有另一个灵魂,一个不平凡的灵魂。
刚出来就被穿成叉烧包的三爷在身体机能死的那刻,及时地把自己好不容易积聚起的魂力给补了上去,好歹维持住了些许生机,只是无法让他醒过来。
然而意识却是清楚的,所以他悲剧的又体验了一个月的泥土芬芳,因为金贵的卓弟是决然不允许自己遭受如此杂乱肮脏的待遇的,作为哥哥当然要义不容辞地承担起来。就这样生生地忍受一个月,他才将这具身体的生机修缮,这才有了刚才渗人的一幕。
这时天已露微白,雨势也渐渐停了下来,走出那片恐怖渗人的坟冢,外面的草木微微摆动,清新的绿意扑面而来,一切都好似新生一般。
卓东来透过卓扬的视线看着这一切,执着酒杯的手顿了顿,罕见地放下了自己习惯的笑容,灰色的眸子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外面。
原来大镖局外的天空竟是如此清澈,绿草苍树倒也怡人,他不置可否地啜了几口酒,抬眼间又是那个雅致风流的紫气。
就在享受美酒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就张口问了:“现在哥哥可以掌控这具身体多长时间?”
“小半个月。”
三爷藏身在一颗大树后,瞧着十丈外的农户屋子,破落却十分干净,看得出主人很是精心,三面围着简单的木篱笆,院子里晾着几件衣服,随着晨风的吹过会飘起一个小小的角度。
他刚想迈步拿两件衣服穿穿时,卓东来的问题就传了过来,简短地回答了下,他就身影一闪,消失在原地,不过两息便重新出现在这儿,手上还拿着两件深色的衣衫长裤。
看到这一幕的卓弟先是一愣,而后是摇头轻笑,凌厉的眉宇也柔和了许多,刚刚捋出来的思绪又将它放了回去。现在这样的情况很好,他没什么必要去破坏,毕竟这般有趣的哥哥是与他一体相连的共生体啊。
“要是让人知道堂堂大镖局的二把手紫气东来竟会做出偷人衣物的宵小之事,不知道他们的大牙会不会笑得掉出来?”
三爷利落地把衣服套在身上,虽然长短不一,露出来一大截胳膊腿,但总比赤/身裸/体强多了,又从旁边折下来一根树条,将自己的长发给扎了上去,远远看去像是一截兔子尾巴。
做好这一切,他才说道:“那是他们的事,我更在意你把钱都藏哪了?”
“何来藏之一说,钱当然应该在钱庄里,东来难不成会把它们埋进地里,痴想着生出几颗摇钱树来?”
“你与高渐飞他们决战前,曾让孙通走了一趟镖,别告诉我那里面只是你的紫檀木家具和紫貂裘。”
“呵呵,”卓东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外面,深沉华丽的声线袅袅地传了出去,带着一股醉人的味道,“我最爱紫色,那里面当然不能只有这两样东西,还有东来喜欢的波斯美酒和几件紫衫。至于钱财,在我眼中不过是达到目的所用的纸张罢了,没必要为此费神。”
三爷踩了踩露脚趾的黑靴子,抬了抬眉,淡声道:“你这小子还是一如既往地欠揍。”
“性格是需要时间和环境来成形的,哥哥与我从出生时便在一起,对我的成长也是参与颇多,难道此刻才来批判我的性格吗?”
“这几日我会在外面,你回去睡觉吧。”
三爷说完便踏着破鞋朝北方继续走,身上的灰衫扬起几片萧瑟的衣角。识海里的卓东来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就独自喝起了自己的葡萄酒,一路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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