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美人是什么,就是可以给人找麻烦还能免于责罚的究极存在。
在大明星暂住期间,三爷是又重新温习了遍程蝶衣式的一日三疯,在玻璃、瓶子、纸牌满天飞的环境中还能苦中作乐地给他起了一个新名字——张三疯。
其实三疯同志并不是真的发疯,他只是无法控制自己,他想快乐,却总是一个人沉默在角落里,或者哭泣或者做出伤害自己的事。脑子里仿佛有无数的东西然而他一个都无法思考,眼睛每天都盯着天花板却什么都看不进去,顶着油腻腻的头发只想像个死尸一样腐烂,也许这样就不用再面对外面的一切了。
可是…可是这一切都必须在许三死掉的前提下,为什么要干预他,为什么要让daffy看到他这个样子,为什么不能放任他杀掉自己,为什么…
眼泪又任性地流了下来,张国荣把头深深地埋在蜷缩的膝盖中,小声地抽泣着。
他想起昨日自己再一次的狂躁暴动,无意识地把所有的东西都砸碎,看着地面上闪着光的匕首他呆呆地拿了起来放到腕间,只要割下去就可以了,对吧。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回荡着这句话,眼睛茫然地看着前方,他割了下去。
寂静的空间血液汩汩流出的声音是那样清晰,鲜红的血液是如此刺眼,张国荣望着那双骤然出现的沉静眼眸彻底地狂躁了,他拼命地往外抽着自己的匕首,动作剧烈到他甚至能听见刀身在男人手掌划拉、割裂肌肉的声音,眼泪不知道为什么流了出来,他竭斯底里地嘶嚎着。
“放手,放手,你给我放手啊…”
手掌被人当成剁鱼的砧板一样用,三爷的死人脸照样死人,心里却想着这个混小子再使点劲,他赌神的虎皮椅就坐不成了。眼见张国荣情绪越发地失控,老爷子手下发力,直接把他强制在了怀里,除了能甩甩腿外什么都动不了了。
本来还在不停扭动的身体,在他的眼睛看向门边时却突然地静止了,那个一脸忧伤望着他的温雅男人,是谁啊…
“阿仔…”
耳朵恍惚听到了那道熟悉的声音,却不似记忆中的温柔清明,沙哑沧桑得他竟然已经感到些许陌生。泪水不听话地从眼角溢出,张国荣固执地睁着眼睛,艰难地蠕动着双唇,小声地叫出了那个名字。
“daffy…”
不出意料地感到怀中的小子已经安静下来,三爷将他放开顺手抽走了他手中的匕首,对着门边的男人道了声“注意点他”,就离开了。可怜巴巴地一个人走了出去,身后留下一路血迹,随着他的步伐还在增加着。
屋里的两个人是悲怆地相拥,宽敞的房间充斥着浓浓的绝望。外面的大厅里,神出鬼没的老马看着自家老板流血的手丫子,也陷入了深深的哀伤中。他抱着那口从不离手的大锅,粗犷的声音中难得地带了些哽咽。
“老板啊,猪肝、瘦牛肉和红枣都用没了,你先喝点红糖水吧,我阿妈说那个也有一定的补血作用。”
三爷的一双黑眼泡子定定地注视着自家的大厨,面无表情的脸上坚强地不露一丝情绪,皮开肉绽的手掌径自撒欢地流着血液不管,只淡淡地说道:“你现在去买,我今天中午吃叉烧肉。”
本来老马一直在瞧着三爷血肉模糊的手,听闻后,霍然抬起了头,矮胖的身子挺得十分笔直,看着竟然高大几分,他大声道:“老板,咱家暂时没钱了,您忘了您这两年把大部分的活动资金都发给自己的情人们当分手费了吗,剩下的或是不动产或是您嫌麻烦懒得去取,所以咱们手上没钱了。”
“我记得还有五千。”
“啊,前天我已经打到我卡上了,您知道我的工资一向都是提前到账的。”
三爷注视着自家大厨那张满脸横肉的面容,难得地生出一种无奈的情绪,没有再与老马对视,他终于想起自己的赌神手还玩命地流着血呢,从沙发底下抽出急救箱,对着伤口就处理起来。
当然要让老爷子忘记吃东西那也是不可能的,只听他又说道:“你先借我两千,过几天我去公海,回来就还你。”
马大厨看了看自家老板熟练地处理伤口的样子,本来还是一片血肉翻出的画面,转眼之间就干净了许多,至少他能清楚地瞧见下面的骨头了。而做着一切的老板却自始至终都没有露出一丝表情,甚至连眼神都是淡淡的,不知为何他肥嘟嘟的心脏竟然抽了一下,难道是肉吃多了,老马暗自想着。
还没等他思考完,就看到了自家老板的黑眼泡子转向了自己,忙答道:“没问题,我现在还有些富余,可以借您两千五。”
“嗯。”
老马又站了会儿,眼珠子瞟了瞟大明星的房间门口,握着大锅的肥手动了动,如此踟蹰了几次后,他又看向了三爷,嗓门出其地降了下来,好像在商量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老板,那个男人是张先生的情人吧。”
接收到黑眼泡子透射过来的视线,他也不害怕,径自自己的八卦。
“您刚进去他就来了,在门口可站了一会儿呢,我在旁边瞧着可是真真的,他的脸变了不少颜色,苦不拉几的,像个彩色的苦瓜。”
“记得买猪肉。”
没搭理自家大厨时而抽风的行为,三爷收拾好急救箱就起身离开了,临走前还不忘提醒他买肉。
望着自家老板挺拔的背影,老马眯着细缝眼,提着手中大锅就来了个漂亮的转身,雄赳赳地走向了厨房。其实你是知道的吧,老板。
矮胖的身体蹦跶地特欢,大厨师心理的心思滴溜溜地转,凭他家老板的身手,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十米之内有人接近,知道却还是在里面上演了这么一出情深的戏段。唉,瞧着那只血肉模糊的手,现在追马子可真是不易啊。
这边,一对主仆像双活宝似地打着自己的歪心思。那边房间内,张国荣抱着自己的情人却是在演绎着绝望的哀伤。泪水早已经浸湿了憔悴的容颜,将有了纹路的眼角泡得有些红肿,而曾经乌亮华丽的黑发也没了型,散乱地打在额头上、肩上。
他将头深深地埋在眼前男人的肩颈里,醇厚的声音早已不复存在,只有浓浓的疲惫,“daffy,对不起,对不起…,呜呜,我控制不住自己,我真的受不了了,呜,我受不了了。”
“阿仔,我该怎么办,告诉我,我该拿你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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