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之所以救下娄重欢,原因是很复杂的。并非只是因为他哥哥对我有解闷之恩这么简单。但如果要我讲出全部原因,我还真讲不出来,因为有些因素我自己也不清楚,当时就是觉得应该那么做。但有一条我清楚,娄重欢在街上喊的那些污言秽语,竟与我当时心里想的一摸一样。
别撇嘴,换做是你,看到美得那么专业的女人,也不见得能想到西天佛祖。
不知怎的,自从在高默斯基家里看到他们不堪入目的一幕后,我心里某个迷蒙的东西似乎突然变清晰了。
哑铃请的这名郎中能有四十岁左右,山羊胡,眯着眼睛,一脸万事都不为所动的斯文气。
“嗨……这位小兄弟可伤得不轻啊!”郎中号着脉说,“脏腑破裂,筋骨皆损,想要医好又不留下后遗症,恐怕很难。”
我忙问:“那怎么办?难道就没办法了么?”
郎中说:“办法倒是有,只是……”
哑铃说:“这是现钱三十文,您拿去喝茶。”
郎中翻眼看了看哑铃,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医者父母心!我岂是贪图你几枚铜钱的市侩徒?哼!”
我赶忙劝道:“先生息怒,息怒,我这小妹年幼无知,还请先生见谅。呢,您只要能医好在下的这位朋友,在下算是欠了您一个天大的人情,日后只要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尽管开口,我李……”我正欲将刀山油锅之类的江湖话道出时,尔楚突然扯了下我的衣襟。
“公子,小的突然想起一件事。”尔楚说。
我有些诧异,自己何时成公子了?尔楚又接着说:“您可别责怪小的啊?”
我稀里糊涂地点点头。
“咱从家里出来时,您让小的带的那些银票,小的给忘了!”
我会意,呵斥道:“这点小事都记不住,你干嘛吃的?”
尔楚突然跪倒在地,磕着头说:“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光顾着给您数那几捆金叶子,区区一点银票,实在难往心里去啊!”
郎中平静的脸上有了一丝涟漪。
我叹了口气,说:“罢罢罢,着实难为你了。这事我也有错,在家里讲究惯了,出门也不爱将就,带的钱财确实有点多,你起来吧,起来吧!”
郎中再也按捺不住,劝解道:“呵呵,公子,其实贵友的病说简单,也简单的。”“只要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定能康复如初,只是这花费……”
“怎么?你还怕俺们公子掏不起钱?!”尔楚一脸怒容。
“不是不是,先礼后兵,先礼后兵嘛!”
话说财迷心窍,这话一点不假。郎中若能保持哪怕一成清醒,看看我们的装束,也不至于上这次恶当。
郎中言毕拿出药箱,从中取出银针,对重欢一番针灸,后又一番推拿。重欢自口中吐出一股污血后,终于醒转过来。
郎中得意一笑,掏出纸笔,迅速写下一串狂草,递给了尔楚。
“这个药文火慢煎,一天两次,这个酒擦在伤处,一日一次,这个……”郎中详细的介绍了药的用法用量,最后掏出算盘拨弄了一番。
“共计纹银三百两,现银不够的话没关系,银票金子什么的也可以,呵呵。”
三百两是个什么概念?上好女儿红可以喝六百坛,老庙牛肉可以吃七千斤,江浙优质绫罗可以买一千匹,甚至,十几岁的丫鬟都能顾六十名,还是终身的。
所以,他此言一出,我大惊,想不到这医者的父母心竟有如此魄力。
“不是的,没有漫天要价。”郎中解释道,“这银针乃是西域高僧所铸,还开过光,驱妖辟邪,那套推拿术鄙人光入门就学了三十年,不多不少,整好三十年,再说这药方,更不得了了,乃是XXXXX,又XXXX啊!”
尔楚看了郎中一言,没有答话,而是扶起重欢仔细端详起来。
端详了很久。
突然,尔楚大叫一声:“天!我贤弟的那颗天螺福痣哪去了?!”“贤弟,贤弟,你的天螺痣呢?”
刚刚醒转的重欢压根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眼珠朝上瞟着,似乎仍在回味那个美得很专业的女人。
“田螺子?田螺没海螺好七(吃)。“重欢说。
“一加一等于几?“尔楚又问。
重欢木然看着他,道:“那得慨(看)在什么情况下,用哪一界的计算方席(式)。”“如果席天界,一加一就等于三席一,如果席银界,就等于二百八席一。魔界不能说,那个犯忌讳。”
“我的贤弟啊!你,你,你怎么成这样了?”尔楚悲伤的难以自已。
郎中目瞪口呆。
尔楚悲伤了盏茶功夫,突眉头一皱,怨恨地看着郎中,尚未开口,郎中便晓得了大事不妙,抢在他前面匆忙道个“钱不要了,告辞告辞”便要起身离去。
“想走?哪那么容易!”尔楚一把扯住郎中的手腕,悲愤道,“我这贤弟自幼聪慧过人,知书达理,心地善良,虽年纪轻轻,文韬武略却已赶过周瑜,赛过张良,俺们老娄家祖祖辈辈盼了千百载,就指望我这贤弟攀龙跨凤,光宗耀祖呢!不想今日竟被你这庸医给坏了慧根,变成了这般模样,你这江湖骗子,你,你,你你你……”
郎中哭丧着脸问:“那要咋办啊?我可是上有老下有小,都等着我要吃要喝呢!”
“嗨……!”尔楚叹了口气,“自古苍天妒英才,我贤弟今日一难,也是劫数,不能全怪你。但!他胸前那颗天螺福痣,却不是自出娘胎就带着的!且说彰德府的惊蛰郎惊半仙,在我贤弟年幼时云游至此,看我弟骨骼清奇,器宇轩昂,心知并非凡人,便将自己传了十八代的天螺神子点在了他身上,随即坐化成仙去了!就盼着我贤弟将来飞黄腾达,给道门重振雄风呢!慧根乃是自己家的,丢了也无甚,但那颗痣,却是王半仙一番重情,如今你把那么金贵的东西给弄没了,你自己说吧,怎么办!”
郎中听完这些话后,也明白了自己今日是在劫难逃,便咬着牙说:“我身上可只有五十两银票跟一点碎银子,要再不行,这条命随你拿去好了,我怎么说也帮你兄弟医好了伤痛,还是不要太过分吧?”
如果说大黄是唱白脸的高手,那么这个娄尔楚便是高手中的冠军。我知道该自己出来唱红脸了,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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