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反复猜测明珠痛哭的原因。
想了很久,总觉得背后有隐情。其间我想到她可能是在家乡的时候结识了一名英俊书生,和这个书生一见钟情,这个书生也喜欢她,每天一到夜晚,便从她窗外一棵椿树上爬到她房间,两人花前月下,山盟海誓。而这件事终于被许高升发现,于是棒打鸳鸯,赶跑了那个书生,明珠伤心欲绝,想要殉情却又遭阻止……也可能是那个书生收了许高升的钱财,薄情背信抛下明珠,独自逍遥快活去了。又可能是明珠的娘亲死的早,导致明珠从小就被继母打骂,这个恶毒的继母甚至想要将她嫁给一个长着酒糟鼻子的糟老头,虽然阴谋没能得逞,却给明珠心里留下了阴影……
如此想着,不觉,天亮了。
八月微弱的阳光驱走了晨雾,将天空擦得清透蔚蓝,使得远处推着货物的商贩、安然漂于水面的小舟,以及逐渐明澈的贝加尔湖面等一切的一切,看上去竟同美梦一般。
算了,不想了,我自言自语。
刚起床,便碰见哑铃抱着一大堆衣物去湖边浣洗,我和她开玩笑说好贤惠啊,将来定是位贤妻良母。她红着脸张了张嘴,终于没说出一个字,低头疾步跑开了。
而后,我不知怎的竟走到了明珠的房间前,当发觉到时,不禁摇头傻笑,暗叹自己犯了花痴病。
“李少侠,大清早就发花痴?!”一个女孩的声音说。
我回头,发现百灵手拿扫把,正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小姐最讨厌谁打扰她睡觉的,我要是你,就会在门口悄悄等她睡醒。”
我抱拳表示感谢。
百灵叹了口气,摇摇头,仿佛一个过来人似得。然后扫地去了。
于是我照着百灵教的那样,在明珠闺房前傻乎乎站着,悄悄等她睡醒。其实倘若她真的睡醒,我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虽然心里有好多话,却不知怎么开口。
过了一会,我发觉自己竟开始能隔着门看到闺房内的景物,似乎开了天目一般。我透过窗纸,又透过罗帐看到明珠躺在一袭幽蓝的床单上,熟睡的脸庞带着一丝憔悴……这时,她突然睁开眼对我说:“李少侠,我好痛苦,好寂寞,要不你带我远走高飞吧?”
我顿觉脑子一热,坚定的大声答:“好!我们现在就走!”
“真烦!大清早吵什么?!”一个真切的声音忽响起,闺房内景物突然模糊,瞬间消失,将我的视线弹了出来。眼前又恢复常态,门,窗,墙。
“是不是李少侠?”
“是。”我回答。
门内“呃”了一声。不一会,门开了。
刚睡醒的人,无论男女,眼睛总难免会有些惺忪。明珠也是这样。
“抱歉,将你吵醒了。”我说。
明珠摆了摆手,表示没关系,而后看也没看我一眼,径直去了大厅。我赶忙跟在后面,并且在心里开始盘算该找什么话题和她搭腔。
明信和许高升早起床了。到客厅后,我发现客厅的椅子上坐了两名罗刹人。这二人看起来都比较年轻,二十五岁上下,虽然身材魁梧,但穿着以及举止,不无华贵,不无高雅。
二人看到明珠后,四颗野猫般的眼睛刹那一亮,争相露出一副或许是他们自己对自己最满意、最骄傲的笑容。我在旁看的直想吐。
谁知明珠竟也跟着眼前一亮,兴奋的问:“哥,这俩人是谁?”
明信并未急着回答,而是偷偷对我使眼色。我猜他的意思应该是想告诉我:老弟,这不,对手来了,有招速度使吧。
“珠儿,来来来,快来见过阿契夫阁下和高默斯基爵士!”许高升一脸献媚的说,“他们二位可是专程来看你的哦。”
我觉得许高升好像一个老鸨。于是,心头的怒火不由显露在了脸上。我准备用内力将眼神附加上一股杀气,借以煞煞他们的锐气。
我怒目瞪向了阿契夫和高默斯基。
他二人触碰到我炽烈狂野的眼神后,竟又将刚才的得意笑容露了一次,还对我微微点头。
这分明是轻蔑,我怒不可遏。——后来想想当时的情景,自己也有些纳闷,怎么就那么没风度。
“在下李败天!”我猛地抱拳,大声吼道,“幸会幸会!”
这招终于凑效了。两名罗刹鬼顿时吓得浑身一哆嗦。谁知哆嗦后,他们脸上的笑意竟又浓了几分,仿佛听戏时看到丑角出场一般。
我好想揍这两个罗刹鬼一顿。
幸好明珠白了我一眼,用她温柔多情的眸子白了我一眼,方避免了一场残忍的杀戮。实不相瞒,在下不管怎么说也是名土匪,其实也杀过人的。至于那次杀人的细节,以后有心情再讲。
“小天!”明珠嗔道,“发什么神经,还不快坐下!”
虽然很没面子,但我一点都不生气。因为她称我“小天”了。稍加注意,你就会发现,当你刚结识一个女孩时,她通常都会叫你“张大叔李大哥”之类,而不会直呼你的名字,更不会只取你名字中一个字在前面加个小,叫你“小什么什么”。因为那是昵称,表示她心里已经跟你很亲近了。
美都来不及,还生哪门子气?
于是我抱拳说“遵命!”,然后大马金刀的坐了个面朝南。
接下来的事,就很无趣了。俩罗刹鬼各自从怀里掏出一个稀奇玩意,送给明珠当见面礼。阿契夫掏的怀表,高默斯基掏的银质音乐盒。明珠,自然是很高兴。这使我不禁想起了自己昨夜买的那串糖葫芦。
真寒颤。
早知他们有此一招,我从燕山出来时就该问法叔要来他那只西洋望远镜。
这俩罗刹鬼,竟然会讲中文。虽然语调怪,但明珠似乎反而喜欢这种腔调,短短一清晨,竟被这两个鸟厮逗笑了十七次。
十七次。我在一旁越来越觉无趣,越来越觉自己多余,于是起身告辞。
许高升哈哈着说,“好好,恕不远送”,明信说有空再来玩。而明珠,居然连话也没搭,只是点了点头。
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狠狠往床上一躺,将剑反复抽出又合上,觉得整个屋顶的每条椽都不顺眼。
不行,得找件事发泄一下。
我做了那件事。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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