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没入了老虎的身体,一群人赶了上来,看着在河水里打湿了半身衣服的呆呆的齐音,问道:“小儿无事否?”
齐音这才回过神来,道:“无事。多谢诸位大兄相救。”
为首的是一个高大的青年,他臂上一长弓,肩上还有着羽箭,显然是刚才射箭之人,他摇头道:“小儿何许人也,为何并未见过。”
齐音又开始胡诌:“小儿路过此地要到中山国都,却不料迷了路,粮食盘缠都已经用尽,实窘迫也。”
齐音心里道:同情我吧同情我吧,将我领回家。
为首的青年果然道:“如此,便跟我回到村子里去吧。”
齐音立即感激涕零,跟在他们身后,一路上齐音告诉他们她的姓名,他们显然也很惊奇,说世间如果不是贵人是难有姓名的,齐音也不解释,一路上和他们闲谈,知道了他们都是村里的猎户,那个青年人唤烈,是村里弓箭最好的人,那几个都是烈的兄弟,一起出来打猎,没想到在这里碰到齐音。
几人一路上说说笑笑,轻松感大增,大家都一下子将齐音视为了自己人,行了大半日,齐音转过山口,突然看到一幅美景,不由得张开口叹道:“这简直是真正的桃花源啊。”
只见目所能及的地方,一片黄色的黍,在风的吹拂下一层层荡开,如翻卷的波涛,阡陌纵横的小路蜿蜒,小路两旁栽满了甘棠枣树,此时上面青幽幽的硕大一片,只看的人口水都要流了下来。
一条蜿蜒的小河流淌,不少荆钗布裙的少女少妇在河边洗衣,几个男子拿着石锄耕地,不时唱上几句,引得那些少女往那些男子的身上转,然后一阵阵舒畅的笑声传了出来。
齐音心中羡慕不已,到现代哪里去见这样的美丽风光,我们的老祖先还真是优美写意如一首诗歌啊。
齐音跟在烈的后面,走上小路,不一会儿已经受到许多注目,一个长相清秀的少女从河岸边站了起来,看着烈两眼发光,烈微微一笑,此时,那少女的歌声已经悠悠的传了过来。
“彼茁者葭,,壹发五豝,于嗟乎驺虞。彼茁者蓬,壹发五豵,于嗟乎驺虞。”
声音婉转,娇媚动人,齐音听的煞是有趣,这是《诗经》中赞美猎人的诗句,此时她用它来表示心意,当真是风流之极。
烈缓缓一笑,更加显得阳光俊朗,他开口唱到:“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室宜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实,宜其室家。”
那姑娘听的眼波潋滟,高兴地奔了过来,道:“烈,你可要娶我?”
“然也。”烈大笑道。
那少女激动的抱住了他,高兴地说不出话来。
齐音看着,心中叹道,这才是真正的求婚啊,今天的戒指婚纱算什么来着。这时候,大家都讲目光集中到了这里,不少人已经开始起哄,大声的唱起了歌来,那少女含羞的将头埋进男子的臂膀,烈只是哈哈大笑,豪爽的将那女子拦腰抱起,旁若无人的向前走去。
齐音看的又是惊讶又是羡慕,这比现在的结婚那些美到什么地方去了。
众人簇拥着两人回了家。
到了烈的家,烈才把齐音介绍给大家,这里民风淳朴,十分的好客,立即对起齐音表示了热烈的欢迎。烈就留她在家里住,当即就去杀鸡宰羊,齐音好久未吃到肉食类的东西了,自然馋得要命,当即也未推辞。
吃了一餐后,齐音觉得所有的精气神都跑了回来,下午村里人都要去收割黍,齐音也跟着披挂上阵。
到了田边,一层层的黍叶在眼底散开,蚱蜢乱跳,不时有青蛙跳过,旁边的浅水沟中还游着小鱼小虾,一只黑壳的乌龟慢慢的往上爬。
齐音伸手去摸那乌龟的背部,它稳稳一缩,随即钻进壳里面死活都不出来,齐音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只觉得就这样和乌龟一起玩的生活其实也甚是美妙。
“小儿何笑也?”烈问。
齐音张了张口,总不能说两千多年后今天,这种情景即使在风景区也看不到吧,于是张口道:“我觉甚是好玩。”
烈笑了,道:“小儿果真太小,怎如三岁孩童一般,真是让人好笑。”
齐音吐了吐舌头,好笑变好笑吧,以往自己可连好笑也没资格的。
下午的太阳热烈的照来,齐音脸上满是泥浆,学着人们拿起镰刀割黍,但是这种镰刀根本不是我们今天所看见的铁制镰刀,而是又重又钝的石镰,工作效率着实不高。
齐音首次感受到如此劳动的乐趣,大家都是兴高采烈的,丰收的喜悦滋生在每个人脸上,烈笑道:“今年可是丰收了,我等一年几可不愁吃食了。”
齐音笑了笑,道:“然。”
黍叶在手指间滑过,割开细小的痕迹,但是没人在意。脚底泥土沾上,三四岁的小娃娃正笑嘻嘻的捉着蚱蜢玩,齐音一眼望去只见总角宴宴,一派的欢乐景象,不由高声唱起了现代的民歌:“九月里九重阳,收呀么收秋忙,谷子呀那个糜子呀,收呀么收上场。九月里九重阳,收呀么收秋忙,谷子呀那个糜子呀,收呀么收上场谷子呀那个糜子呀,收呀么收上场!“
烈听了,双目灼灼,道:“这是何等曲调,为何如此奇怪,但煞是好听。”
齐音道:“这是我家乡小调。”
烈点了点头,这时,旁边的一个村民道:“小儿再唱一遍吧,听着甚是舒畅。”
齐音眨了眨眼睛,看来音乐不仅无国界,而且还没有时代界限,但是这不知是哪个地方的民歌而已,若真要唱起现代的流行歌曲,那他们可就真的接受不了的。齐音开始唱了起来:“九月里九重阳•;;•;;•;;•;;•;;•;;”
歌声远远的回荡开来,衬着金黄的色彩,愈发显得欢欣鼓舞。
好不容易收完一个地方的黍,天色已经黑了。
古代的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现在自然要回家的,烈看着齐音乱七八糟的样子,于是就喊她一块去洗澡,齐音吓了一跳,急忙说自己只希望一个人,烈也没有勉强,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嗯,洗完咱们去参加秋社节。”
齐音一呆,点了点头。
秋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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