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秋自从知道了自己有喜之后,将后宅的事务全数托付给了于静,自己则安心的呆在宛华院里养胎,对周遭的事情一概不管。
虽然她没说出口,但没过两天薛世清便找了一位外地来的大夫送到院子里来,说是给她调养身体:“不要小瞧了这个大夫,他虽是刚出师,手上的功夫却是不弱。来京城的这几个月里,就没有他医不好的病症。”
程秋知道之后对薛世清的体贴感知又上升了一个阶段,而且召人一见,竟是老熟人齐风阙,心里更是安稳几分。
齐风阙还是那副温雅模样,为程秋把了把脉之后,思索半晌道:“之前是否有人为王妃安胎?”
程秋点头:“是宫里头的御医开的方子,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齐风阙摇头:“这位御医开的方子极好,对王妃的身体大有裨益,如果每天坚持服用他的药,想必前三个月胎儿应该无事。”
程秋倒是没想到白御医会对自己这么尽心,闻言倒是也微微放了心,脸上带笑道:“多谢齐大夫。”
齐风阙摆手道:“我什么都没做,哪里当得起王妃这样说?”
他说着又道:“不过王妃有一事需要注意——你的身子虚寒,血气不旺,本来并不适宜孕子。我看你的脉象,多半是之前有人给你开药,硬是将你血气补足。只是此法虽好,对王妃的身体却并不合适。”
婉容一听急了,忙道:“齐大夫,那你看怎么办?”
不知是不是初出茅庐,齐风阙并不懂得避讳,直接道:“王妃若是想要生下孩子,虽然是件难事,但有御医和我在旁护理,倒也无碍。最难办的是生育之时……母子只怕不能同时平安。”
程秋眼皮一跳:“齐大夫这话的意思是……”
“王妃这一胎本来就是逆天而行,即便侥幸保住了,对王妃来说也并非好事,除非王妃愿意拿自己的性命去换孩子的性命。”
婉容急了眼,上前将齐风阙向后一推,登时骂道:“你这是什么庸医,说这些不着调的话来哄骗人!来人,还不赶紧将他拖出去打死!”
程秋倒是比她冷静的多,她挥手示意婉容停口:“你先出去,在门口守着,不要让人进来。”
接着转头看向齐风阙:“齐大夫的医术我之前也见识过,如果没有你,说不定我家王爷早就不行了。那么依你之见,我该如何做?”
齐风阙皱了皱眉:“最好的法子当然是趁着时日尚浅将孩子堕掉……”
见程秋面带愠色,他又接着道:“如果不愿堕掉孩子,那就只能小心保养,多做利于生产的活动锻炼。但即便如此,我也不能保证到时会母子平安。”
“也就是说,我仍有机会?”程秋听他语气之间尚有余地,喜出望外的问道。
齐风阙点点头:“有机会是有机会,但我可不敢保证会有十足的把握。”
“即便只有四五分,我也要试一试。”程秋站起身来,走到他面前去,“这件事你先不要告诉别人,特别是王爷。我知道你是杏林高手,必不愿意因为我放弃在外头救死扶伤的机会,所以我也不强求,只要你每天过来为我诊一次脉,开一服药就好。”
她说完之后,发现齐风阙脸上现出不加掩饰的失望之情,不由愕然:“难道这样你也不愿意吗?”
齐风阙失望的摇摇头:“本来我还想着能天天住在王府里头呢,这可是靖王爷亲口对我说的,谁想到王妃是这个意思。”
程秋一愣:“你愿意住在王府里?”
齐风阙面对她的惊讶更是摸不着头脑:“王府里有吃有喝还有免费的地方住,我为什么不愿意?”
程秋闭上嘴,心里暗道:好吧,并不是每一个神医都是那么仙风道骨,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
有了齐风阙在旁边,程秋的心里安定不少,平日里也按照齐风阙的要求在院子里做些有益于生产的活动。
孕妇嗜睡,程秋经常是在日落黄昏之际就已经上床歇息了,而薛世清这些日子却是忙了起来,常常是三更半夜才回来,天不亮又走了。薛世清动身之时,程秋必然会从睡梦中惊醒,迷迷糊糊的起身为他准备衣服。这么几天下来,程秋还没觉得什么,薛世清就先心疼了起来。
这日他回来的早,正赶上程秋传膳,便一起坐下用膳:“我想了想,这些日子我都得忙到半夜,早上又要起早,十分妨碍你的休息。再加上我以后事情多了,来往的人也就多了,进进出出的也不方便。这样吧,以后你不必再等我了,我去君华院里歇息便是。”
程秋闻言一愣:“你该不会是变了主意吧?”
见薛世清躲闪的眼神,她屏退了四下伺候的人,又将门窗关紧了,回过神来面色渐渐严肃的道:“当初我们可是说好了的,如今我有了孩子,你怎么还不肯放下叛上的念头?”
薛世清咳嗽一声:“这件事我自有主张,你不要多想,安心养胎便是。”
程秋见他反悔,眼圈儿一下子红了:“当初可是你亲口答应我的,怎么如今说反口就反口?你和皇上是亲父子,为什么一定要闹得这么僵?”
薛世清听她提起皇上,脸色也暗沉下来:“你守在我身边这么长时间,自然也该知道我和皇上之间的关系。我倒是想做个好儿子来着,可我的好父皇既然能狠下心来给我下蛊,自然也能对我毫不留情的下手。”
他看向程秋:“小晴说得对,与其束手就擒,不如放手一搏。”
“可是我怎么办,孩子怎么办?”程秋想不到方晴居然还没打消念头,急忙劝道,“我身子不好,好不容易才受孕,难道你想着我们母子两个整日跟着担惊受怕吗?”
她想起齐风阙说的话,又想起自己生产之时都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心里更是酸涩:“皇上对你未必没有情意,若是他真的想让你死,那当初就不会三番两次的到靖王府来,回头又派了御医过来。父子之间,有什么话不能摊开讲?”
薛世清身子一僵,他虽然早就怀疑过,但如今听到程秋亲口证实,心里还是莫名激荡着。当初自己知道被下了苗蛊时,心里不是不痛的。他愤恨自己的父亲为何如此狠心,也恨自己为何会将两人之间的关系弄到回不了头转不了身的地步。
但是方晴说的未必没有道理——自己现在有了孩子,若是真的听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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