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程秋刚让人收拾了晚膳,婉容就急匆匆的从门外小碎步疾走过来,面上又惊又喜:“主子,王爷他过来了。”
程秋端着茶的手一顿,脸上的表情似是僵了一下,才语调不明的道了一声知道了。
婉容见她没什么表示,想必她对之前薛世清的做法有些着恼。刚想趁着空儿劝劝,却不防转头就见薛世清迈步走近了。
程秋见到他也没什么特别的表示,只将茶碗儿放下,自己起身不咸不淡的行了个礼,口里称道:“王爷安福。”
薛世清站在原地不动,一双眼看着她似有莫名的情绪窜动,半晌伸手扶她:“不必多礼。”
程秋低着头避开他灼灼的目光,扬声叫小丫鬟给他上茶,又道:“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薛世清摆摆手示意不必:“我晚膳还没用,茶就先免了。”
这话的意思就不言而喻了,程秋刚想与他说自己用过了请他到别处去,抬头看见他略显憔悴的神色,嘴里的话又咽了下去。
等婉容真的奉茶过来的时候,程秋不情不愿的吩咐道:“王爷还没用膳,你再去厨房传些东西过来。”
婉容自是欢喜的应着下去了,薛世清的脸上也添了些光彩。
他见程秋还是坐在与自己隔着一个座位的椅子上,便起了身行到她面前去,半强硬拉住她的手:“还是在你这里更好。”
程秋冷笑了声,甩甩手想要挣开他无果,索性不再动弹:“王爷向来好记性,可还没忘了几日前在我房里我说过的话吧?”
薛世清的手用了些劲捏了捏她的手掌,含笑道:“爱妃说的话,我自然记得清楚。”
“王爷,”程秋正了神色看向他,“我虽是个小女子,但说出的话也还是算数的。王爷既然选了与其他几位妹妹周旋,以后就不必到这宛华院来了。”
“这宛华院里住着我的王妃,我如何能不来看看?”薛世清听她这么说也不恼,直接打起了太极。
“若是王爷觉得我住在这里碍了你的眼,我自己求去便是。”
说到这里,程秋只觉得心里那股拼命压制的酸意开始不受控制的蔓延,对着眼前这个男人,鼻头也丢人的泛酸了。
薛世清见她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心里一叹,伸手将她揽在怀里:“秋娘,你要我拿你怎么办才好?这几日我虽在其他院子里歇着,却没怎么近她们的身。我一直都在想你。”
程秋伏在他怀里,觉得忍了多时的泪水终于泛滥,一颗颗无声的滴在薛世清的衣襟上。
她不是不难过,不是不怨恨,然而这样做除了表现出自己对他的泥足深陷之外又能挽回什么呢?
无论是侧妃还是庶妃还是其他的女眷,都是在她进府之前就已经服侍薛世清许久了的。自己又有什么立场去要求薛世清对她们不闻不问,让她们守着活寡过日子?
然而当薛世清真的去关心怜爱她们的时候,程秋的心里却苦涩非常。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女人,向来将一夫一妻当做天经地义,却不料竟面临这样的局面。
她看的出薛世清的真心,也知道如果自己执意要求,薛世清想必会答应不再踏足其他院子。但她同时也明白,若是薛世清真的这样做,那些女眷背后的家族肯定不会同意,到时他在朝中的地位只怕岌岌可危。
程秋看着眼前湿透的衣襟,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自己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跨过这一道坎儿?
正犹豫着,薛世清摸着她的头发轻轻开口:“不要多想,安心在这里住着,我一定会处理好的。”
程秋下定了决心,便鼓足勇气抬头问他:“在你心里,什么最重要?”
见薛世清不语,她又紧接着问道:“对你和皇上的事情我也略微知道……你,他始终是你父亲,你不要做傻事。”
薛世清一怔,忽的推开她,严肃了神色:“你这是听谁说的?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是可以随便乱说的吗?”
程秋却不怕,直视他的眼睛言道:“虽然三日的时候我和你进宫没有见到皇上,但我却是有幸得见天颜多次。”
她不待薛世清反应,自顾自的接着说下去:“王爷可能不知道,在你缠绵病榻的时候,皇上他早就以舒王爷的名义来过多次。虽然每次都不会去君华院见你,但却每次都让我陈述你近日的病况。”
薛世清脸色变了变,手不自觉攥的紧了:“你没有告诉过我。”
程秋苦笑:“要我怎么说?我一没见过舒王爷,二没那个胆子和精力去胡乱猜测。也是直到前几日生日宴席上见到了舒王妃,才敢在心里暗暗确定下来。”
薛世清不说话,紧紧抿着嘴,神色之间晦明不定。
程秋仰头去看他:“王爷,我知道你是个心气高的人,然而你真的打算继续在那条路上走下去吗?我一个妇道人家不好多说,只万望王爷你自己能思虑周全。”
薛世清沉默半晌终是叹了口气:“我早知你是个聪慧女子,却想不到你居然看得如此透彻了。只不过这事儿你插不上手,也不要白操心。”
程秋虽隐隐觉得薛世清和宫里的关系不好,却也不敢自己就定下他确实有异心。然而今天话说出口,心里也不禁暗暗着急。
“这样的生活不好吗?”程秋脸上带出些不安来,“你是皇家子弟,在京里头也是头一份的尊荣,你还想怎么样?”
见薛世清不言语,她压低了声音道:“我是个后宅妇人,却也知道有句话叫做一将功成万骨枯。更何况你要坐的那个位子还有名正言顺的圣上太子?万一拿捏不好,岂不是自己将全府里头的人命都葬送进去?”
薛世清摸着她的头,语气轻缓却沉重:“你不懂,你自小有爹娘护着,自然不了解我的感受。我亲眼看着皇后将我的母妃害死,转头又见那个声声句句对我母妃有情的男人没事人一般重新去怜爱其他的女子。我不甘心,那时我几乎夜夜做梦,见着我母妃想来抱抱我,却总是隔着那一臂长的鸿沟。咫尺天涯,不外如是。”
见程秋安抚的拍着他的手,薛世清勉强笑笑:“我那时甚至不敢睡觉,因为怕自己心念太重说了梦话让人知晓。我在宫里好不容易捱到成年封王,这才从宫里出来自己建了府邸。”
“我这些年来一直在想,自己苦心经营了许久,甚至怕事败牵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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