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个都低着头沉闷无声。程秋眼角一扫看见于静披着件薄披风坐在从屋子里搬出来的一个小凳子上发呆,便快步走过去开口问道:“于侧妃,你怎么在这里坐着?小心着了凉。”
于静慢半拍的抬起头,脸上神色恍惚:“我……我不敢呆在屋子里……你看,他们都不敢呆在屋子里……”
程秋眉头一皱,知道她是连日来受的打击多了一时精神恍惚,转头看见她身边的丫鬟伍月正站在一旁:“伍月,你是怎么照顾主子的?还不赶紧将你家主子扶进屋子里去歇着?”
伍月畏畏缩缩的上前:“程侧妃……钱大夫正在屋里给王爷把脉,我家主子现在进去只怕扰了钱大夫的诊断……”
“混账东西!”程秋一口打断她的话,“你家主子在宫里守着王爷这么些日子,回了府里正是该好好休息才是。这君华院里这么多的屋子,你难道不知道另外找一间给她休息吗?”
伍月闻言,也不敢像往日那样直眉瞪目的反驳,乖乖应了上前扶起于静就朝旁边的厢房走去。
程秋叹口气——薛世清身为王爷,不过是生了一场病,除了原配妻子竟然连个真心守候他的人都没有,这是不是另一种的悲哀?
现时靖王府里数得上的主子一个身体虚弱心神俱伤,一个极度疲累精神恍惚,只剩下一个一直置身事外的自己了。
深吸一口气,程秋转头朝正屋走去,在门口看了立在门外的丫鬟小厮们一眼,神色冷淡的进了屋。
钱大夫正坐在床前的一个矮几上,隔着床帐为薛世清诊脉,捋着花白的胡子神色凝重。
“钱大夫,您是京城里治心肺方面的翘首,”程秋见他欲言又止,直接问道,“还请您直言,我家王爷的病情究竟如何?”
“这……”钱大夫皱着眉头筹措着言辞,“老朽不过是个乡野郎中,哪里比得上宫里头的御医能手?”
“钱大夫,有什么话但说无妨,”程秋神色冷峻,双眼直视着钱大夫,“我在此保证,无论王爷最后如何,都会将你安全送回家。”
钱大夫闻言,眼神一亮,接着叹了口气开口道:“王爷先是受了重物在胸口重击,心肺当时已经受了伤。后来可能在疗养时照顾不周中了风寒,又误食了与伤势相左的汤药,这才会使得这肺病发展的如此迅速。”
“事到如今,也只有尽人事听天命。靖王爷是生是死,端看他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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