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破洞迎着风飞舞,她蜷缩着身体,双臂紧紧地把阿哥的骨灰盒抱在怀里。
“恶有恶报,走远一点哦”路人鄙夷的看着疯疯癫癫的黄艳说。
“坏人,你们都是坏人,祥哥哥才是真正的好人呢!你们都是白眼狼,养你们祥哥哥瞎了眼”她自顾自胡乱说着。
这时候,晨星和迎霞已经走到了门前,这里有他们的记忆,他们在这里招受白眼,他们在这里被骂为野种,为了生活他们都忍了,后来黄艳要把阿哥葬在老家时他们退缩了,不得不说这片令他们伤心地土地使他们望而生怯,当然也像他们说的那样即使他俩厚着脸皮来到了这里,即使堂兄弟不说什么,即使叔伯不说什么,乡亲们也未必让入土,他们怕影响了这里的风水呵。
“姐,咱进屋吧”迎霞开口唤她。
“祥哥哥,是你吗,是你吗?”黄艳一把抱住晨星,不停地唤着她的祥哥哥。
晨星浑身一个激灵如遭电击,难道姐姐想哥哥想疯了,是呀!姐姐爱着阿哥他是知道的,一个女人能为一个男人守身如玉几十年这是多么伟大的爱情,即使什么也没发生。私底下他和迎霞畅想着姐姐和哥哥的结婚盛典。嗯,他俩一个是伴娘一个是伴郎,手捧鲜花,脚下踩着红地毯。听着神父宣读:你可愿意接受你的另一半无论贫穷、疾病、或是死亡…。。
“姐,我是阿星喏”晨星提醒她,他多么希望自己这一声轻唤能够像一贴神药,叫醒姐姐。
“阿星,不,不,你不是,阿星不会来的,他不会来看把他养大,供他上学的哥哥的,他的良心被狗吃了。”黄艳嗫嚅的说。
“那是个疯子,家里人造了业落了报应”一个从地里回家吃早饭的邻居向他搭话。
疯子,他竟说一直陪伴自己二十年,无儿无女的姐姐是个疯子,他狠狠的望着邻居。若不是姐姐这个样子,他肯定要大打出手了。
“你是谁呀,你不是祥哥哥,你要夺走我的祥哥哥”黄艳瞪着惊恐的眼睛看着刚才还抱在怀里亲热的不行的人。
“我是阿星”阿星说着看看妹子。
“姐,姐你还认识我吗?我是阿霞啊”迎霞带着哭腔,小时候家人把她扔到芦苇荡的时候她还小,不会有什么伤心欲绝的感受。似乎世上真有循环,二十几年前她没能体会到的今天全体会到了,命运真是不公平呀!二十几年前给她的一切现在她又全部夺走了,想到这里内心的苦楚就没地方倒,是的,已经失去了至亲至爱的人了,再不能失去姐姐,再不能丢下姐姐不管,哪怕,哪怕将来也像姐姐一样用一辈子守侯着一个至亲的人!
“哥,你可记得你爹妈长什么样。”她嘶哑着嗓子吼道。
“没,没,我只记得爷爷。爷爷说,爸妈犯了错误死了。”
“那就请把姐姐当成你的母亲吧!我没你那么好的福气,既没有见过父母也没有见过爷爷奶奶,我命比你苦,是姐姐哥哥把我养大的,是他们供我上学,给我吃穿,即使将来找不到工作,一辈子找不到爱我的人,我也情愿一辈子呆在这里,陪在她身边,她病了我伺候在床前,她冷了我睡在她身边,她走时我给她披麻戴孝。”
这些话真的把阿哥带到了过去,他想起当初那个四合院里,哆哆嗦嗦拿着香点爆竹的自己,想起了那个住在北京大杂院里和妹妹一起上学的情景。看着姐姐头上几缕白发迎风摇曳,他突然感觉到自己应该受到惩罚,姐姐没有爱人呵,姐姐没有儿女呵,姐姐没有家人呵!好,好,就让我当你的儿子,让我给你养老送终吧!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男人粗狂的嗓音从撕心裂肺的心脏中爆发出来,变换成一种悲壮的、难以言语的、催人泪下的哀鸣。
“妈”他泪流满面。
此刻,迎霞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了。是呀,姐姐一直就把他俩当成自己的骨肉抚养,只是当初为什么会喊她姐姐而不是妈妈,难道是姐姐就可以少些责任,难道是姐姐自己就不必赡养吗?她何时说过我是你姐姐,你不必上学了回来干活挣钱吧,从来没有,即使在上海住窝棚的时候她也没有丝毫的犹豫。
“妈”迎霞也跪在了地上。
“我的孩子,哦,哦,这是我和祥哥哥的孩子”她忽然有了精神。
“你是我和祥哥哥的女儿”她用手抚摸着迎霞的头发。
“你是我和祥哥哥的孩子”她把晨星抱在怀里。
三个人,抱在一起发出让山河变色的哭号。
许久之后,晨星说。
“妈,咱进屋吧,明天我就去给爸爸选地,让爸爸入土为安”
“孩子乖,还是自己的孩子好,还是自己的孩子给爸妈亲。”
黄艳糊糊涂涂的说着,晨星和迎霞却心如刀绞,是他们没有尽到责任,是他们太自私了,也许姐姐,不,现在是妈妈,妈妈的疯不仅仅是因为失去了她的祥哥哥,也与他俩的冷淡态度有关,是呀!这就像一个孤独的人走在寒冷的夜里,他多想找个可以取暖的地方暖和暖和,只是在她看到希望的时候,别人突然对她说:滚,这里你不应该来。
四
第二天,晨星带着从城里带来的东西去找村长,他心里清楚凭他怎么说相亲们都不会让阿哥入葬的,就算退一百步说,乡亲们勉勉强强答应让阿哥入葬,那又怎么样?谁来抬棺,谁来挖墓。现在大家对他们还有偏见,首先要有一个人出来调节一下他与村里人的隔阂,要不谁肯帮忙。昨天他和迎霞商量了很久,最后把希望寄托在了村长身上,他们熟悉这个人,毕竟他们在这里上完了小学、中学,对于他俩来说,村长是个挺不错的长者,记得小时候他俩在山上割猪草,一群村里的娃娃跟在他们屁股后面可劲的喊:野孩子,没爹娘,割草喂猪猪不吃,割草喂羊死光光。是他站在后面骂道:谁家的娃滚回家去。也正是这种正直的性格,当了二十几年的村长仍然人人敬服。
“阿叔,阿叔”晨星一边拍门一边喊着。
几个村里人站在村长家门口看热闹,他们时不时的指指点点,对晨星指手画脚。
“哎,真是的,好好地不呆在城里跑到这里干啥。”一个说。
“听说是来安葬阿祥的。”
“也算那小子命好,不知跟那个好上了生的这么好的一个娃”
“听说还是个大学生呢?工作好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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