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英武少年 波谲云诡 (2)第(1/2)页
夏蔓吓得嘶声尖叫,不待她再做其他反应,下一刻就见杨秀迅速起腿一踢,陈月仪惊叫着朝后一仰应声栽倒。明晃晃的银簪被她从手中抛开,飞出一丝冷冷刺眼的弧线,直直坠落在夏蔓脚前。
杨丽华立即回过神,这一番突发事件让她流露出点点厌烦的情绪,呼唤外面当值的宦官:“来人,陈皇后神志不清,速速带她回宫休息!”
倒在地上的陈月仪被两个宫人架起,她身上的疼痛让她已然顾不得再挣扎,只是龇牙咧嘴地哼哼着,时而吐出一两句诅咒谩骂。
杨秀朝宦官使了个眼色,二人当即心领神会,一年长的宦官伸手捂住陈月仪的嘴让她发不出声,杨丽华看着眼前的情景默不作声,转过头深深叹了口气。等陈月仪被带走后,她朝尚未缓过神的夏蔓招手:“别害怕,已经没事了。你过来。”
夏蔓呆滞地走了过去。杨丽华倒是没再说什么,而是拉起她的手,松开她紧握的拳头,取出那枚被握得满是褶皱的荷包。仔细地抚平荷包后杨丽华又将它重新交予夏蔓,并柔声说:“夏蔓,把荷包送予娥英。”
夏蔓轻应一声,临走前又暗暗瞄了一眼看起来和自己年纪相仿的杨秀,对这个能言又勇武的少年钦佩不已。等夏蔓出去后,杨丽华才开口和杨秀说话:“是丞相让你来的?”
杨秀没有再坐到姐姐身边,身板直直地站着回话:“父相让我告之姐姐,陈元二后既无子嗣也素无娴德,如今先帝仙去,不宜留于宫中,建议姐姐劝令其落发为尼,为先帝诵经积福。”
“既然是丞相决定的事,何必与我商议?”杨丽华收拾着方才刺绣用的那些针线,轻描淡写地道了一句:“你去回禀丞相,以后宫中大小事皆由他一人做主即可,凡事都不需再来问我。”杨丽华越发对宫中之事厌倦,不想陷入繁复的政治纷争,之后又随意聊了几句,就打发杨秀回正阳宫复命去了。
当晚,杨丽华辗转难眠。仔细回想白天的情形,倒不是害怕,只是心里感觉到一点寒凉。她的亲弟弟杨秀与自己虽是一母同胞,但她当年嫁给宇文赟做太子妃时,杨秀还在襁褓之中,后来二人也甚少有机会见面,姐弟情谊并不算深厚。又想起了二弟杨广,兄弟姐妹中那孩子倒是和她感情最深厚,上次见他是什么时候自己已经记不清了,想来也是个十多岁的少年了,不知道他长成了什么样子。
月朗风清,晚间的皇城格外沉寂。偶有微风拂过宫里的树木,枝叶窸窸窣窣发散出轻快的律动声。宁静的夜色粉饰着表面的太平光景,偷偷将暗地里所有波谲云诡尽数隐藏。
此时此刻,杨坚与独孤夫人也尚未安寝。他穿着浅黑色的寝衣坐在床头,肩上搭了一件厚长袍。独孤夫人跪坐在他身后,轻柔地揉捏着他的双肩。杨坚闭着眼睛享受,话语悠缓:“我就任这些天来,多有昔日旧交向我投诚。我已妥帖地为这些人安排了职位,眼下的这个局面已算是初步稳定下来。”
独孤夫人换了个手法转而拍打着杨坚的背,对说:“虽说有这些亲属故旧控制要职,但是老爷若想进一步执掌大权,还应当拉拢那些高门贵族。太祖文帝时期册封的八柱国、十二大将军的后人和早年追随太祖的元老重臣如今在朝皆举足轻重,若能得到他们支持,对以后大业得成定有帮助。”
杨坚点头:“夫人所言甚是,此事也在我考虑之中,只是眼下迫在眉睫的是突厥问题。虽说自武帝娶阿史那氏以来两国相对平和,但最近沙钵略可汗即位以来屡犯边境,甚是恼人。”
“此事无需烦躁。”独孤夫人恬静一笑,建议道:“突厥虽然可恶,但此时我们要面临国内动荡的局面,无暇对付他们,所以应该加以安抚。宣帝在世时本已准了千金公主去和亲,可惜那佗钵可汗年老病故,之后突厥内乱纷争,他们虽仍几次请求和亲但此事一拖再拖耽搁至今。既然现在沙钵略可汗即位也稳定了那边的政局,不如就再让千金公主去与他和亲吧。”
杨坚大喜,转身深情凝望夫人:“如今之际这是最好的策略了,并且还可以借公主和亲送别之名把五王都请入京城,这些藩王各自割据一方,实在让我终日提心吊胆。”说完他转到她身后,双手覆在她的肩头,深深笑着说:“夫人歇息下,也让为夫为你消乏。”
独孤夫人任凭他拙劣的替自己按摩,低声沉吟:“除了这些老王爷,那两个在京王爷也当加以制约!尤其是汉王宇文赞,右大丞相之职非同小可。”
这句话说得杨坚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抿唇叹了一声:“选宇文赞那个小孩做右大丞相本是想体现我尊崇皇族,可怎料这纨绔少年竟也天天来丞相府议政,有他在场诸事很是不方便。”说到这里他神色渐渐转如常态,手上继续动了起来,话也接下去:“不过好在那宇文赞如今尚且年幼,一时半会也成不了大气候,待我让刘昉替我出谋划策,将他解决了就是。”
杨坚话刚说完,门外突然传来几声急促的拍门声。他们融洽的浓情蜜意被兀地打断,杨坚面有不悦,独孤夫人不待他发作,先开口缓和地问了句:“何事如此焦急,一定要半夜惊扰老爷歇息?”
屋外下人对答:“东京司宪中大夫杨尚希紧急求见左大丞相!现在正在大厅里候着!”
杨坚听到来人的名字顿时心里一紧,这个时候他出现在正阳宫丞相府,一定是有事发生。独孤夫人见他神色有异也想到了因由,但她处变不惊吩咐道:“请杨大人再稍等片刻,老爷换身衣服就去会客。”
杨坚匆忙换了件常服后就急着出去见杨尚希,赶到大厅后映入眼帘的情景让他大吃一惊。杨尚希衣裳满是脏秽,头上佩着的小冠歪斜欲坠,碎发零散杂乱地耷拉下来,整个人都狼狈不堪。唯独那一双眼睛神采依旧,炯炯之态中仍能看出他磊落宽厚的文人风骨。
杨尚希见到杨坚出来后,立刻起身迎过去,跪地奏说:“丞相,我受先帝任命安抚地方,行至相州得知先帝驾崩,呜呼痛哉!后来与相州总管尉迟迥一起在府衙悼唁时,在下察觉那蜀国公并不哀伤反而略显焦躁不安。我从他的言行中看出,尉迟迥定有不轨图谋,于是准备连夜启程亲自奔赴京城向朝廷上奏此事。但不知为何却走漏了消息,让尉迟迥得知我将告发他,派遣数十骑追赶拦截于我,好在我侥幸逃脱此劫,现在才能返京向丞相汇报此事。”
眼下情事来得突然,杨坚闻之顿感事态严重,但他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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