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晚饭,姚文召和李子聪在门前的平地上下棋。
蒋巨光出来倒水,换了干净的背心裤衩,满腿黑毛,他见李子聪老太太一样久盯着姚文召,就问:“怎么啦?深仇大恨一般?”
“他要悔棋。”姚文召厌恶地说。
李桂茵也出来,向这里看,嘴里还嚼着什么。
“你还没吃饱?”蒋巨光瞥她。
“药,中药。”李桂茵嘴里含着东西,口齿不清,“你想吃?”
“中药就那种吃法?”
李桂茵用力把药咽下去,“这也用你管?”
“你刚才给人家挖盆底,敲盆沿,臊不臊?”
“臊啥?粥吃完了,没吃饱,还不让我挖盆底?我就是故意的,挖得那个响呀……动听。”
“偶尔做少了,值得你在那儿不要脸?”
“……你要脸?”
“她俩都吃饱了,就你没饱?人家道歉,给你重做,你怎么吃一口就走了?”
“过那劲了,不想吃了。”
蒋巨光往回走,“看见你就麻烦,他妈。”
“麻烦别看,我又不找你。”
蒋巨光住步,“说什么?”
“我用你看?”李桂茵跑回去了。
马新民脚上缠着纱布,轻走到蒋巨光的窑前,他停下来,满脸皱纹,犹豫一时,进去了。
晏显清仰躺在那里看一本书,赌气似地把书页翻得啪啪直响。
马新民小心地看看晏显清,对洗衣服的蒋巨光说:“我有点儿事。”他隐秘地指指晏显清,又指指外面。
蒋巨光跟他出来,上了坡顶。坡顶上有几片庄稼,向下是山谷,再后又是山。
蒋巨光笑着审视马新民,“这么神秘?”
马新民的皱纹稠密起来,细腰弯了弯,“我尿了血。”
蒋巨光镜片后的细眼闪了一下亮,惊瞪着马新民。
“是不是……我得回去看看?”马新民的声音弱得有些发颤。
“你尿在哪了?”
“裤衩上。”马新民又弯弯腰,“我不知道就尿了,下午睡觉的时候,从工地上回来。”
蒋巨光皱了皱眼,“我看看。”
“裤衩在褥子底下。”
“回去看吧,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事不可大意。”
下了坡顶,见李子聪气咻咻地往窑里走,“又不是赢房赢地……”
马新民略带涩意地把沾皱在一起的裤衩取出,翻开让蒋巨光看,那上面有一片片白色的痕迹。
蒋巨光朝何健和曲洪亮喷了个笑,“这哪里是尿?”但再看那几丝血迹时,又凝住了神。
李子聪探过头去认真看看,他抢过裤衩,偏转脸用力抖抖,举起来,“看看,什么东西?”缩着脖子笑。
“什么?”马新民茫然。
“这是跑马*。”李子聪象讲解员一样拿着那裤衩指点着,“连这也不懂?”
马新民皱眼,“跑什么马?”
跟来的晏显清冷冷地加一句,“枣红马。”
大家笑了一通,告诉马新民这是生理现象。蒋巨光拍一下李子聪,“象这位,十年前恐怕就有了。”
李子聪象刚才瞪姚文召那样不满地瞪着蒋巨光,“十年前我才几岁?”
蒋巨光看何健,“就是那血迹……你们第一次有没有血?”又看曲洪亮。
都说记不清。
“你这是第一次?”蒋巨光问马新民。
马新民想了想,“没记得以前尿过血。”
“看来就是第一次。”蒋巨光带些笑看何健,“这么晚才有?”
“去大队问问赤脚医生吧,我明天去,”蒋巨光看一眼马新民,“估计没事。”回去洗衣服去了。
“这跟女人的月经差不多,”李子聪诡笑,拍一下马新民,“发育成熟,该结婚了。”
马新民涨红了脸,“拍*你妈,你十年前就有了咋不结婚?”
李子聪指一下门,“他十年前才有呢,满腿黑毛,早就成熟了,黑毛畜生。”
夜里,马新民的脚微微作痛,睡不着,不停地翻身。
李子聪碰一下马新民,轻声说:“告诉你句实话,”黑暗中,他抬起头看看另一边已经睡熟的何健和曲洪亮,又伏下。
“你出的那个东西谁也有,不值得大惊小怪,问题是你那里有血,这就有问题了。”李子聪躺下来,舒口气,“狐狸精,听说过没?”
马新民注意地瞧他。
“听说有血就是狐狸精吸的,时间长了,就把你吸干了。”
“迷信。”
“不信算了,他们懂个屁。”
片刻,马新民故作轻松地问:“那咋办?”
“没办法。”
马新民再问,李子聪摆摆手,转脸去睡。
马新民将信将疑,弄得一夜没睡好。
第二天,蒋巨光果然去了大队,找上乔计生去问赤脚医生,赤脚医生说第一次来有些人出血有些人不出,马新民可能属于第一种情况,要是下一次来时不出血就没事。
马新民提起了李子聪的话,蒋巨光厌厌地说:“老太太放屁你也听?”
马新民这才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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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跑马:有些地区对男性出精的一种戏称。这里指马新民遗精。
* 拍:音pie(撇),意同前。以后凡“拍他妈”、“拍你妈”中的“拍”的发音均为pie (撇),意同前,不再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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