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你妈，”李桂茵停了步，“嗨，看吧。”
李林旺转过脸来。
李桂茵把屁股向他扭扭。
李林旺转回脸去继续走，“脱了看。”
李桂茵皱着眼想了想，“操你妈啦？……”
李林旺走去，很有涵养地决定明天再说。
***
乔计生把蒋巨光和林荣利叫到门外，拿出李桂茵交来的六元钱，说了李桂茵和李林旺的事。
蒋巨光从窗外向里看，李桂茵也正从教室里小心地向这里瞧。
“嘴贱，让李林旺揍揍她算是教育她。”蒋巨光厌恶地转过脸来。
林荣利则不动声色地瞧着远处的校门，他向那里扬扬下巴。
李林旺昂着肥头进来，双手微摆。
乔计生迎了上去。
从这里看，乔计生说了些什么，轻拉着李林旺要去办公室，李林旺甩开，分辩着，但还是让推走了。
回到教室，林荣利从自己的桌上拿了书本，坐到李桂茵身边，无言地画着一个梯形。
李桂茵有些奇怪，也有些受宠若惊，她忸怩一下，低声问：“你咋坐这儿？”
林荣利没看她，“别问。”
李桂茵的目光变成瞥视，也去做自己的事。
何健来了，林荣利向他笑笑，指指自己的座位，做了个交换的手势，何健的目光中含有一丝询问，但还是过去了。
不久，来了李子聪，他在门口站住，扁着嘴笑，不知跟谁举着手优雅地摆着，却被跟在后面的李林旺厌烦地一把推上了讲台。
李子聪的手在黑板上撑了一下，站稳了，恨恨地盯着李林旺，“咋啦？”
李林旺走上去，低头瞧着李子聪。
李子聪急速地眨着认真的小眼，又不得不把鼓着的气泄下来，他看了看手，拍拍在黑板上碜的粉灰，“一大早遇了个鬼。”马上嘴一扁，笑着跑开了。
李林旺的目光跟了他一时，收回来，射向李桂茵，他向李桂茵走去。
林荣利用手指敲敲桌子。
李林旺在李桂茵的身边停住，却不得不看着林荣利。
“你咋坐这儿？”
“过会儿有话跟你说。”
李林旺看看李桂茵，走开了。
李林旺不知为什么会怕林荣利，他从未试过跟林荣利碰碰硬，从上高中时分到一个班，李林旺就有些畏惧林荣利，林荣利虽然不苟言笑，却从不打架，只那冷冷的一眼，李林旺就有些发虚，却从不觉着委屈。
早锻炼时，李桂茵和李林旺被留在教室里。
“咬烂我的裤子，咬破我的屁股，”李林旺指一下李桂茵，“你问问她，谁挑的头？”
“开个玩笑你就踢我？”
“想开玩笑找个合适的，”林荣利坐直了，“这事不是你引起的？”
李桂茵扁扁嘴。
“向他鞠个躬，说声对不起，完了。”
“干啥？”李桂茵惊怨地瞧着林荣利。
“要不你们自己解决。”
李林旺的表情显出得意，象是有人在给他搔痒。
李桂茵厌恶地盯着李林旺，“给你鞠躬？”
林荣利站起来，拽拽衣服要走。
李桂茵急了，赶紧站起来，向李林旺点一下头，“对不起。”转身就走，并低声说了句什么。
李林旺收了得意，指着出了门的李桂茵，“他骂我。”
林荣利按住李林旺的手，“乔老师给了你六块钱？”
李林旺泄了些气，“给啦。”
林荣利从兜里掏出五元钱，“这是李桂茵又加上的，不少了，买条裤还能下几次饭馆。”
李林旺看着那钱犹豫一时，伸手拿过，“不要白不要。”站起来，晃着头出去了。
蒋巨光也站起来，“何必给他五块钱？”
“便宜占大了就不找事了。”
蒋巨光叹一声，向外走去，“真他妈，为这么两个家伙。”
第四节课的时候，蒋巨光被叫走了，放学时他带来了一个消息。
“咱们下乡的事联系好了，一个月。”蒋巨光用右手砸了一下左手，“下午宣布。”
“去哪儿？”
“定山县，一百多里。”
教室里顿时欢呼雀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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