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了那种感觉。
李林旺从树上滑下来，重又向上攀去。为了把那种感觉促使得更加强烈，他的动作有些变形，有时只是腿动而胳膊不动，累得气喘吁吁。许久，他又攀到树干的顶端，但那感觉的最后迸发仍未出现，他只好滑下来，再次攀上去……
终于，他抖动了一下，紧紧地抱住了树干，身子也有节奏地扭动起来。
李林旺疲惫地从树上滑下来，倚着树站了一时，感到裤子里又湿又粘。
四年来，他常干这种事，但过后，就有些莫名的不愉快。
李林旺高大体胖，常常昂着那颗枣核形的肥头显出满不在乎。他有个毛病，每逢走得快了些，就会屁股下沉，手背朝前均匀柔软地前后摆动，所以有人叫他猪鸭。
李林旺向学校赶去。
有两个青年笑李林旺的鸭子步，李林旺便骂，打起来后才感到后悔。从这里经过的何健上来拉架，那俩青年又打向何健。
李林旺逃开了，停步看看，钻进了一个街道。
打疲惫了，三个人都停了手。那俩青年喘了一时，竟对何健有了好感似地笑了笑，摇摇手，摸着脸上的伤走了。
何健略感头疼，有些胀，环顾一圈，不见李林旺。
何健来到学校，操场上已坐满了全校的师生。
台前站着两个高二 。二班的女生，她们因为同两个校外男青年喝酒被开会处理。
乔计生走了过来。
乔计生是班主任，山西人，个子瘦小，皮肤苍白却两颊桃红，走起路来一挺一挺，象个木偶。
“怎么迟到？”
“吃饭晚了。”何健向队列里看看，没有李林旺，于净林正惊异地看他。
乔计生也瞪着掩不住善良的大眼注意何健肿起来的下嘴唇。片刻，他用山西普通话低喃一句，“尽给我惹事。”转身走了。
从这里看，书记吴同的两只小眼似乎是闭着的，但说话的声音却迟缓有力，“两名女生，都在高二* 。二班，乔计生的责任你自己应该明白……”
乔计生可怜地站在那里，垂着头用脚蹴地。
“计生、计生！”从初中那里传来哄叫，有些人高唱《国际歌》里的一句，“哪能容得寄生虫*……”
吴同一拍桌子站起来。
哄叫变成了哄笑。
校方给了她们记过处份。
李桂茵在台上哭了起来。
李桂茵又叫“木虎”。在一次打防空洞时，附近有个坟丘，前面的牌子上写着“李桂茵”三个字，大伙就笑叫，说李桂茵是从这里钻出来的，是木虎。当地人把死去的人变成妖怪出来吃人的那种传说中的东西称为木虎。起初，李桂茵为这个外号同任何一个如此称叫她的人大吵大闹，但时间久了，便不得已默认了。
与李桂茵站在一起的石倍华显得无动于衷，漂亮的脸庞冷冷地，大眼睛目光闪闪。她看了一眼李桂茵，把头扭到一边去。
***
—————————————————————————————————————
* 高二：时值1974年，当时的高中学制为两年。这届高二学生是因“文革”暂停高中招生后又恢复招生后的第一届。他们入小学的标准年龄是七岁，“文革”初期曾停课一年，小学又按临时要求上了七年，所以他们在高二时的标准年龄已是十九岁，有些年龄偏大的在二十岁以上。
* 寄生：计生的谐音。
—————————————————————————————————————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