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凯安赖着秦流炫要去玩儿，秦流炫耸耸肩：“诺诺，你带黙希去买东西，我们两个自己到时候回去。”
“好。”诺诺点点头，脸上架着黑超，脚下一踩，车就飞了出去。
萧黙希看着秦流炫眼间的笑意，无意识地开口：“怎么这人到了希腊，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诺诺扯扯嘴角：“他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不过你们中国人不是有一句话叫什么来着，大意是说跟着谁像谁。他整天跟着你演戏，也演成习惯了。”
“什么意思？”萧黙希心下一冷，语气微急。
诺诺看着前方道路，轻轻笑了笑反问：“不是吗？”
她侧过头看萧黙希，黑超后的眼睛看不清楚。嘴边的笑意，无端让萧黙希生出一种被人一眼看穿的心虚。她正了正身子，扯开话题：“他……本来是个怎么样的人？”
“你说秦流炫吗？他其实，很幼稚。”诺诺想了想，车速未减，“你看狄凯安那个二货那么喜欢黏他就知道了。本质上来说，秦流炫是一个很爱玩儿的人。不过在S市和你呆久了，有点儿朝他姐夫那个闷骚冷僻的性格发展的趋向。”
萧黙希讷讷地听完：“是……因为我吗？”
“不是吗？”诺诺唇边不减笑意，话语却是冷冷的。萧黙希咬了咬唇，看向路边的建筑，不做声。想了想又实在憋不住，转过头：“他那个人怎么可能幼稚！”
诺诺唇边的笑意像是被什么冻了一层，她的声音却未变，带着几分揶揄几分戏弄：“萧小姐，对秦流炫你又了解他多少？他学着安特亚，也就是他姐夫装闷骚，你不问他不说。我不知道这样做有什么意思，他宠着你，随他的便。可是萧小姐也不能欺人太甚呀。心里念着一个，怀里抱着一个，眼里恨着一个，这么贪心，中国人不是说什么报应吗？”
萧黙希的脸色急剧地惨白下去，她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靠着车门虚软地问：“你到底知道……多少？”
“所有。包括苏与墨选择孙若瑜抛弃你在那个烟花厂的仓库里。”诺诺毫不在意她的反应，车子拐进一个弯，“再过一条街就行了。”
“诺诺……你究竟，是谁？”
“中文名叫陈以瞳，小名叫诺诺，还有一长串意大利名。”诺诺似乎心情格外地好，那副黑超都挡不住她眉梢的笑意。
萧黙希想起在皇宫看到诺诺的时候。她几乎没有认出人来。她带了黑色的隐形眼镜，头发染成了火红色，穿着紫色的软纱裙，脚上是七公分的紫色高跟鞋。
她当时惊了惊，因为这跟数月前在罗马看到的诺诺太不一样。
最让她诧异的是这次的诺诺性格似乎变了很多。她会笑，是那种嘴角高高扬起，眉梢都弯成了月牙那种笑。她的五官有着西方人的深邃美丽，也因为她的笑生动鲜活起来。
诺诺轻佻地吹了声口哨：“萧小姐，数月不见，惊为天人啊。”
秦落点头：“确实惊为天人，东方女子里，你是我见过最有味道的一个。”
狄凯安立刻拍马屁：“对，舅妈，你和诺诺姐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只当是笑话，这世界上审美观终究是不统一的。但诺诺那时候似笑非笑：“对，萧小姐，你看上去，比我好多了。La tua ani rinascere ma è completata， vi sarà 。”（你的灵魂正在完整，你将重生。）
最后那句意大利语，她没有听懂，秦落笑而不语：“要去快去。别磨蹭了。”
诺诺整个人，在她看来，是被一层迷雾包裹着的，神秘而带着堕落天使的黑暗气息。每每看去，总让人心生寒意。这也是为什么不管诺诺怎么笑，她也没能放松下来的原因。
而此刻，她却是真正在心底升起了恐惧之情。她的心脏，此刻似乎正在剧烈地跳动，仿佛是要跳出胸腔，心口一阵闷疼。她捂住了自己的胸口，难以控制地闷哼出声。疼痛让她闭紧了眼睛，而后她感到一只微凉的手抚上了自己的眼。
诺诺嗓音冷淡：“不要看我。闭上眼睛一会儿就能好。秦流炫应该给你说过我是违背物理规则的人，不要一直盯着我，吃亏的是你自己。”
“超人吗？”她挤出笑。
诺诺收回手：“不，是原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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