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上,桐童看见和自己同宿舍的几个同学朝自己走来,他赶紧走上前去向他们打招呼,没想到他们看见他就像看见鬼一样,早已惊慌失措地逃走了。看着他们如此小心而又惊慌失措的模样,桐童这才忆起自己此刻的处境来。唉~该来的事情迟早会发生,是逃不掉的。只是,一切来得太突然了,根本没办法让自己反应过来;只是他们的反应太过火和夸张了些而已。“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樊帆,以前你说过要陪我到永远,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会在我身边会替我扛着,可我现在在孤军奋战啊!为什么你的誓言这么不堪一击,为什么我跟莲裳两个人都没有拴住你的心,为什么!你究竟是怎么了,告诉我呀!”如此一想,桐童心里又灰了些,神色黯淡的推开祁老师办公室虚掩的门。
祁老师背对着桐童站在窗户前看着窗外的风景。远处,两只小鸟一蹦一跳地在绿油油的树枝上嬉戏着,叫声甚欢。桐童看着立在窗前的祁老师,心头不由一窒。很显然,跟祁老师独处并谈如此严肃的话题这还是头一次。毫无疑问,祁老师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也只是希望桐童能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是或不是,直接了当,绝不含糊。但即使默认事实又有什么用呢,没用。桐童叹了一口气,敲门。真没想到祁老师和他最后一次谈话竟是在这种氛围下进行。祁老师转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进!”祁老师坐回座位,命令。桐童顺从,默认,慢慢走到祁老师座位前,低头垂手而立。祁老师看到桐童这番模样,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祁老师忍着火气用不含任何感情色彩的语气问桐童。“恩。对不起,祁老师!”桐童仍低头垂手而立低低的说。接着是很长时间的静默。办公室里一片寂静,静得连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祁老师就这么跟桐童对峙着,只不过他们中的一个人低气不是很足,并心怀忏悔却从不低头。沉默,桐童只是用沉默对抗者祁老师的质问。突然,祁老师动了。手指狠狠扫过桐童的脸颊,桐童动了一下,身子晃了晃,似乎有些站不稳的样子。桐童后退了一小步,但他很快又站直,依旧垂头而立。“你这么做能对得起谁?”祁老师站起来,走到桐童面前,略带哭腔地反问桐童,桐童并不答言。祁老师泪光闪闪,又反问:“改?”“不改!”桐童抬起头看着祁老师,亦是泪光闪闪。“滚!”祁老师跺了一下脚,手指门外,示意桐童离开。桐童突然意识到自己再也见不到祁老师了,心里不由一酸,慢慢走到祁老师面前,慢慢扶着祁老师的身子,屈膝,跪在地上,脸色紫涨:“祁老师,桐童给您脸上抹黑了,对不起!这一拜,谢谢您对我的照顾。祁老师,看来我们是要告别了。。。。。”祁老师一听,气急,提脚一踢,桐童倒在地上,一言不发。祁老师走到窗前,转身,手指桐童:“滚!”桐童起身,慢慢走至门前,轻轻带上门,走了。看着桐童渐渐远去的身影,一行浊泪从脸上流了下来。。。。。。。
桐童的离去让祁老师放心了不少。等桐童走远后,他才收拾好所有行李,锁上门到校会议室开会去了。这次会议所研讨的主题不仅仅直接关系到了桐童的去留问题,更触及到了当今国内最热门也是最忌讳的课题:同性恋的性别判定和其合法权益以及遭遇到的歧视和就业等问题。很难想象这些敏感问题给祁老师带来了多大的麻烦。有时候,我也想,命运为什么偏偏选择把这些课题强加在一个毫无准备也对同性恋一无所知的祁老师身上。我反复想事情我什么会演变成这样,让一个对同性恋领域一无所知的局外人探讨这些同性恋“出柜”后在这个社会上面临的种种泽楠和不公是否合法,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很尴尬的事实。作为一个同性恋且对同性恋问题深入了解的桐童却被无情的拒之门外,只能由祁老师为之代言,替他争取自己的合法权益。这是一种尴尬,但这种尴尬必须要有个了结,或继续或废止。毫无疑问,祁老师的表情现在很严肃也很紧张,因为他面临的是全校老师对桐童的责难,更是对他最终的宣判。祁老师觉得让桐童独自面对这些问题有些残忍和不公,所以他才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支开桐童,让自己独自面临这场大风暴。知识和领域方面的空白和无知是最为致命的,但祁老师并没有因此而放弃。查资料、记笔记,然后整理成册,抄誊、修改,为之变得轻松、明快,让人听起来丝丝入扣逻辑缜密,让人听起来更舒服。就是为了这些,为了替桐童争取罪后的学习机会和其以后的就业问题,自从听说桐童的身份后,他就开始为之准备。每晚查资料,抄誊,修改,累了忍着,渴了就起身冲一杯咖啡、听听音乐提提神。放松一会儿后,他会继续伏案记笔记。哪怕有朝一日自己为了桐童失去工作,自己好歹还有个盼头,而桐童失去了这次机会,那么他连什么都没有了,一点盼头都没有了。时间一分分的过去,而祁老师也渐渐走到了会议室。推门,进去,门轻轻被掩上,然后会议室内外便自行成了两个世界——一个世界充满了无形的厮杀,人们为了扼杀和捍卫同类的权益奋斗着,为之唇枪舌战,另一个世界却充满祥和的气息,小鸟无忧无虑地在枝头叫唤着,招呼自己的同伴嬉戏、玩耍。在这里,我和风大哥什么也不想,只好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祁老师身上。“祁老师,加油啊!”我和风大哥都这么无声呼喊着,自身却无能为力。
我和风大哥站在门外不远处的绿荫下,愁云满面。我们根本无法思索。“桐童这次。。。。。。”风大哥脸色惨淡地对我说。但他一看到我愁眉苦眼的模样,刚准备说的话又咽回了肚子。我原以为风大哥会有办法的,可以阻止这些悲剧的发展,可我一听到他这么凄惨的声调,我的希望也随之破灭。“桐童,我们这次真的要永别了吗?”如此想着,我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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