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医每隔两个时辰给庭萱喂一次参汤,说自己年岁大了,身子骨不好使了,废了那么多功
夫,精神也不大好,要去休息休息。裴墨霖对薛神医恭敬地长揖,诚恳的说:“神医对内子的救命之恩,裴某没齿难忘,感激不尽!”
薛神医干巴巴的说着好说好说,脚下生风,拔腿要走。长孙绍远觉得薛神医今天古怪的很,就拉住他,跟裴墨霖说:“你在这儿照看赵七吧,我送薛神医去休息
!”说完架着薛神医就走了。裴墨霖顾及不了那么多,直接冲到庭萱身边,伸手抱住她。薛神医和长孙绍远走了,徐凌云在这儿又成了碍眼的了。徐凌云摸着鼻子要
走,临走前忍不住的提醒裴墨霖:“要不,你先帮弟妹洗漱一番再换身衣裳?!”
裴墨霖也注意到了庭萱身上的血水,应声道:“那便叫人烧些热水来,劳烦你了!”
徐凌云这时候那还顾得什么劳烦不劳烦的,立马出去指派人去烧水,还把自己尘封已久的木桶贡献了出来。想他们一群大兵,什么时候用过木桶啊。都是到河边
用水一冲就了事的,这个木桶还是他来南疆的时候他家娘子给备的,一直没用上,现在正好给了赵庭萱,所以说啊,女人,就是麻烦。
话说长孙绍远带着薛神医进了一间营帐,老头二话不说就要躺下睡觉,长孙绍远把人拉了起来,问道:“你到底搞了什么古怪?!刚才那是怎么回事?”
“臭小子!”薛神医骂道:“怎么跟老头子说话呢!”
“别装了!”长孙绍远喝了口酒,说道:“你要是没搞什么古怪,才不会只要一只虫子就了事的!”
薛神医翻了个身,老头嘿嘿的干笑,“也没什么!反正人都救活了,还问这么都做什么!”
“不对!一定有问题!你说不说,不说我就把你上回喝多了酒调戏小娘子的事说出去!”长孙绍远毫不犹豫的威胁。
薛神医难得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强调的争辩:“我都说了多少回了,我是看她有血滞之症才去给她号脉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长孙绍远坏笑的说:“那样?我想的那样?我只知道人家小娘子打了你一巴掌,还骂你是登徒子!你再不告诉我实情,我可真就把这事说出去!”
薛神医纠结了一下,觉得还是自己的晚节要紧,无奈的如实道来:“也不是什么大事,那时候正是紧要关头,只有这一个法子了。那位夫人不愿意我也待那么做
,不然她和孩子都活不成!”
长孙绍远收起了玩笑之色,严肃的说:“究竟怎么了?!”
“她耽搁的太久了!”薛神医叹气道:“裴夫人体内的毒虫十分霸道,若不是这些日子她一直用补血养气的方子养着,那虫子早就吸干了她的心血了。血蛭虽然
能把毒虫吸出,但却补不回她失去的心血。心血不足,迟早会气结而亡。我也是没办法才试了以命养血的法子!”
“什么是以命养血?!”
薛神医既然说了也就没什么好瞒的了,便全盘托出:“以命养血是我曾在大漠牧族发现的土方,那是到万不得已才用的法子。要求也很苛刻,需要是孕中女子,
在濒死之时,由医者施针将胎中血引到心脏处,以补足心脏的血脉。母体得救,胎儿便会胎死腹中,这便是以命换命的法子。但若母体身亡,那胎儿也活不成,还不
如救下一个!”
长孙绍远咋舌,这法子真真是骇人听闻,他嘴都有些不利索,“这,这件事赵七她知道吗?!”
薛神医摇头又点头,“我没告诉她,但她似乎猜到了!而且,我虽把胎儿的血渡给了母体,但胎儿死在了腹中还是要落恶血的。以裴夫人现在的情形,是没法下
恶血的,这恶血留在体内会伤了母体,日后再怀孕可就难了!”
长孙绍远觉得有事一道雷劈了下来,天知道裴家的子孙缘是有多弱,诺大的家族,裴老爷算上庶弟才有兄弟两个,裴墨霖这一辈也只是兄妹三个,再往下,裴大
奶奶多年不孕,还拦着不给裴大爷纳妾。好不容易庭萱有了孩子,还给折腾没了,以后能不能再怀上还不一定。这对子嗣薄弱的裴家还真是个不小的打击。想到这,
长孙绍远越发的觉得阿青可恨,要不是因为她怎么会弄出这么多事来。
长孙绍远很头疼的跟薛神医说:“你也别走了,就老实的呆在这儿给赵七调养身子吧!反正裴家有许多珍藏的医术,有你看的,大不了我把家中的孤本《扁氏医
经》送与你,只求你把赵七的身子条理好就成!”
薛神医起初撇嘴,后听到《扁氏医经》就忙不迭的答应了,还拍胸脯说保证能把人调理好了!长孙绍远机灵的很,说道:“你要是调养个十年八年的再好也是没
用了,但无子这一项就能把赵七逼死。三年,最多三年,你一定要赵七的身子恢复到原来的样子,赵七好了我再把《扁氏医经》给你!”
薛神医一开始觉得这买卖不合算,但想着除了长孙府没有人再有这本医术了,也就忍了下来,最后还很八卦的问长孙绍远:“你这么紧张那丫头,你是不是喜欢
人家啊?!”
“咳咳咳!咳咳!”被酒呛到了的长孙绍远咳的惊天动地,红着面皮,扭着头说:“才没那回事!她也算是我嫂子了,我哪会有那种不伦的心思!你少胡说八道
!有时间还不如好生想想怎么帮她调养才好!”说完就捧着他的酒闪了出去。
营帐内,水汽蒸腾,裴墨霖挽起袖子,亲自帮一身血污的庭萱擦拭身子,不假他人之手。他一点点的将心爱之人身上的污浊擦拭干净,握着那苍白冰凉的手,裴
墨霖心疼的恨不得以身代之,庭萱所受的一切苦楚皆由他而起,想当初求亲之时他说会护她一生一世,结果却是牵累了她。从前那个宜笑宜嗔,灵动可爱的女孩现在
却毫无生气的躺在这儿,裴墨霖第一次觉得自己无用之极。
庭萱再次清醒的时候就看到她的丈夫,正用自己的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脸上还能感觉到温热的泪水。庭萱费力的伸手环抱住很强大同时又很脆弱的丈夫,嘴角
扯出虚弱的微笑,她无声的说,能再见到你,真好!他看懂了,细密的吻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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