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怔地听着，不知该说什么好。
“但是……血脉终究还是会将一些本能埋藏在怀有羽族血统人的灵魂深处。譬如……对天空的向往……
“虽然外表改变了，没有翅膀；寿命变短了，不足百年……可是，那种天性却在时光的流逝中愈发明了，愈发清晰。
“那，是一种孤独感以及被苍天遗弃的失落感。这种感觉让得那些怀有羽族血统的人觉得心中空洞，就算是千金在手，美玉在怀，心中的空缺依旧弥补不了。
“终于，有人明白了，自己的家乡……并不在这片大陆上，而是在那遥远的九天，那个名为‘溯末’的城市。
“最先觉醒的一批人远离了中原，来到蜀地，在这里过起了隐居的生活。让最优秀的族人通婚，生育出血统更加纯粹的孩子。
“在几百年的时间里，渐渐地有些族人学会了只有羽族才会的秘术，另一些族人创造了巫蛊，还有一些族人的生命甚至延长到了千年……形成了一个在大地上血统最接近羽族的部落：八荒。
“可是，无论过了多久，多少族人为了这个梦想前赴后继地牺牲、死去，还是没有人可以长出翅膀。
“——因为，翅膀，是纯血羽族身份的象征！”
“那……那为什么我会有翅膀啊？我并不是纯血羽族啊！”我不解地摇摇头。
“就在大家都要放弃的时候，有一天，天地间最后一名纯血羽族降临下界，将翅膀、昆仑镜、霜华剑，给了怀有羽族血统的白涟。
“多么令人惊讶啊，被上天抛弃的混血羽族居然受到了纯血羽族的嘱托……
“他说，‘赤气贯天时，当展翅。’而后消失在一天一地的苍穹中。白涟，啊，对了，就是你母亲的前世，承担了族人所有的希望。大家都单纯地认为，只要等到赤气贯天的天象显现，就可以返回溯末城——那个在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家乡。
“可就在大家欢喜地计划着何时返回九天的时候，意外发生了……九歌族，也就是阴阳家的先祖，带领着楚国的军队来攻占苗疆。他们的目的，是昆仑镜、霜华剑和纯血羽族的力量——那一对翅膀！
“白涟最终死去，回到九天的愿望，再次成了奢望……
“可是，族人并不死心，在推翻叛变的九黎之后，建立了三苗，准备像以前一样，经过漫长的时间来净化血脉。
“就在刚刚有人学会羽族的术法时，最致命的打击来临了……嬴政为了大秦的‘千秋霸业’派蒙恬出征苗疆，进行了血腥的屠杀！三苗全族，只剩下我一人！！！”
我从未想过她竟会有这样的过去，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呵……”石兰悲凉地笑笑，“我父亲在临死前的最后一句话，我到现在还记得：‘找到神主，让我们的灵魂在溯末转生，安然长眠！’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倒映着的，是最纯净的天空——那是家乡的方向。”
话已至此，石兰的语气陡然一变，眼中的，是我无法理解的激动与狂热：“神主，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对吧？你一定会将族人的灵魂带回九天的，对吧？你会答应我的，对吧？”
看着这一双眼睛，我也只能点点头：“我答应你，会让你族人的灵魂安眠。”
石兰先是诧异地一愣，仿佛是想不到长久以来的愿望会这么简单地实现，待得她意识到这是真实之后，她闭上双眼，双手合十，抵在眉心：“如此足矣。”
石兰虔诚的表情，竟让我有点惭愧，忙找了个理由打发她出去。
见石兰走出房间，我才轻轻说道：“对不起……”
我，飞不上九天啊……
心里有着太多太多这片大地上的羁绊无法割舍，太重太重……重得已经难以让我带着它们飞上九天。
在我心里，我一直属于这里——这片苍莽的大地。
——石兰，对不起，我难以实现我的承诺。
【注：此章有部分内容改编自《云荒》】
【大坑无底啊，慎入慎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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