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孙子发痴就着急,怎不想想若是这话传了出去,黛玉可怎么办?直接让喜事变丧事吗?就算黛玉仍进了慎郡王府的门,也保不齐被人在背后指指戳戳,以林黛玉那般清傲的性子,还活得下去吗?
柳湘莲再也顾不得不闯妇人内宅的规矩了,夜半偷偷溜进了贾家的宅子,正听到贾宝玉说话,他的声音有些走样,带着异样的兴奋:“麝月,我好高兴,林妹妹那样神仙般的姑娘,等我娶了她,可不过得就是神仙的日子了吗?”
麝月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很清楚贾宝玉娶的人是谁,却也只能强颜欢笑道:“是啊二爷,等林姑娘进了门,我和袭人一定会好好地伺候二爷和二奶奶的。不过夜已经深了,二爷还是早些安置吧,明儿小哥儿一早哭了,你又该睡不着了。”
贾宝玉皱了皱眉头,道:“小孩子真是麻烦。”
麝月听他这么说袭人帮他生下的长子,居然奇异地没有幸灾乐祸的心思,只淡淡道:“床铺好了,二爷还是早些安置吧。”
贾宝玉却道:“我太高兴了,睡不着。不如,麝月你陪我吧。”
不一会支支吾吾的声音传来,夹杂着呻吟声,让柳湘莲心中越发作呕。不过他到底没有下去,守在了门外的树上。
天蒙蒙亮,孩子的啼哭声响起,不一会一个做妇人打扮的丫鬟便起来打水梳洗,麝月也从贾宝玉的房里出来。
麝月走近袭人,道:“袭人,不能哄一下小哥儿,声音小些么?二爷待会被吵醒了,又该闹脾气了,老太太知道了,我们都讨不了好。”
袭人目光黯淡,道:“那是他的孩子啊,连一点儿哭声都……”
麝月叹了口气,道:“二爷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呢,得不到的东西,除了哭和闹,求老太太,自己又做得了什么呢?”离了贾家的富贵乡,贾宝玉的无作为就显得那么的明显,再也不是那个似乎可以让她们倚靠一辈子的靠山模样了。
袭人问道:“史姑娘还在哭?”
麝月道:“可不是,虽然还是被老太太哄着嫁给二爷,可这婚后的日子……”
两人同声叹了口气,这绝对不是她们理想的二奶奶人选。若是林黛玉,起码有林家帮衬;若是薛宝钗,起码本身就懂掌家;可这史湘云,可不比贾宝玉成熟多少啊。
两人无声地洗漱完毕,各自走开,一个回屋哄孩子,一个回屋哄贾宝玉。
贾宝玉到底还是被闹醒了,迷糊了一阵子之后,便想到了黛玉,又精神起来,急吼吼地叫袭人找钥匙,他要给林妹妹做胭脂。
柳湘莲这个时候反倒不气了,跟这么个蠢物生气,实在是跟自己过不去。只耐心等着贾宝玉出门,摘了一小节枯枝飞了出去,击打在贾宝玉的膝盖上,贾宝玉一时站不稳,扑了出去,滚下了台阶,还把脑袋磕在了廊柱上,顿时晕了过去。
柳湘莲趁着麝月、袭人等忙乱不堪的时候往贾母房里转了一下,便悄悄儿离开了。
贾宝玉娇贵得很,这一摔确保了他在黛玉成亲之前绝对出不了门。
贾母强撑着病体看过贾宝玉后回到自己房里,却见一封信笺静静地躺在她的床上。
贾母心惊,拿来一看,却是脸色发白差点儿晕过去,醒来沉神许久,才吩咐下去,准备史湘云和贾宝玉的婚事,虽是简单办办,却要将贾史的名头宣告出去,除了贾宝玉那儿,其他人都不许提贾宝玉娶林黛玉的话头。
原来这是一封警告信,告诫贾母,贾家娶媳嫁女一概不管,若是再败坏清白女儿家的名声,就准备给贾宝玉收尸。
贾母再一联想到贾宝玉莫名其妙的摔伤,不由得心惊胆战。她思来想去,这人怕是不是出自循郡王府就是慎郡王府,因为只有皇家,才会养这些高来高去,来无影去无踪的大内侍卫。
贾家如今绝对没有和皇家作对的力量,贾母受惊之余,终于下定决心,等贾宝玉和史湘云完婚,他们就回金陵去。
贾赦一家听了,却是极力反对。迎春的婚事也在今年,大军已经还朝,不日即可抵京。
以贾家如今的门第来说,迎春绝对是高攀了,贾赦和邢夫人绝对舍不得这门姻亲。
贾母却是一意孤行,在她看来,没有任何人能比贾宝玉更重要。她还想着,回了金陵,让贾宝玉好生念书,从童生考起,说不定将来还能金榜题名。
最后贾母主持着分了家,因为贾家如今的家产都是贾母的私房,贾母做主仅仅分了三分给贾赦一房,其他的,四分给了宝玉,三分给了李纨和贾兰。
邢夫人找李纨晦气,李纨却坦言相告,道她和贾兰不过是个托辞,这三分的家产里面,他们母子若能拿到一分,便是贾母仁慈了。
作者有话要说:(接上文)
邢夫人也知李纨所言非虚,只得怏怏然离开。
贾母孝道一词压下,贾赦等人也是无可奈何,只得同意以此分家。
贾赦一房留京准备迎春的婚事,贾母则在贾宝玉和史湘云成亲三日后,带着李纨和贾兰、贾宝玉和史湘云坐船回金陵老家。李纨的娘家李家本是苏州望族,李纨的父亲致仕之后,也回了苏州养老。得了女儿的消息,已经悄悄传了消息,自会照应李纨和贾兰,所以李纨也不十分担心。没了王夫人的压制,贾母精力不济只顾贾宝玉和史湘云,也顾不上她和贾兰,他们母子过得反倒比之前更为轻松些。
而贾宝玉虽然在洞房时见了史湘云而十分闹腾,好歹贾母弹压得当,倒没有风声传将出去。
等到贾家能闹腾的都走了,林家诸人都不由得松了口气。
而黛玉那儿,一切也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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