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迷离,树影参差。森林弥漫着浓郁的寒气,一切都安静的令人恐惧到极点,鸟啼尖锐的将窒息划破。
月凝烟微微急促的喘息着,她眸子慢慢的眯起来,里面深邃到可以把人吸进去的狠意显露无疑。细长白皙的五指死死的扶住身侧的粗壮大树,她整个人僵硬的身姿慢慢松懈。
以一种绝对机警的姿态她眸子扫视过一切黑暗,身体慢慢下滑,无力的坐靠在身后的树上。耳朵里突然闪过一丝细微,她眸子立刻飞快的随之望去,衣袖人影从她眸子映出。
月凝烟自嘲的回眸望着自己此刻的狼狈,那人影如果没错,就是安浅浅吧。眉头猛地皱起来,她吃痛的咬住唇瓣,腿上的伤……她恐怕支撑不了多久了。
似乎又不是这样简单……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懊恼的猛地坐起身子。飞快而忍不住焦急的拉开衣服,从里层的口袋掏出一个小瓶,里面是绿色的药物。
她拔开瓶塞,丝毫没有乱了手脚,镇定的往嘴里倒了一粒。安静下来,她居然发现自己竟然在微微喘息着颤抖。月凝烟很讽刺的想要骂自己,不是很厉害吗?
不是号称家族里杀人不眨眼,能够抵挡一切的接班人吗?为何今天会沦落到这般田地?月无邪……还有五个姐姐,还有父母,还有爷爷,还有奶奶,还有朋友,还有……
还有他。
难道她今天就一定要死在这里了吗?脚痛到了极点,却依然是面无表情,她仿佛没有了知觉,毫无生气的坐在那里。如果还有机会的话,那她一定要对容洛斯说。
可是如果没有机会,那么就这样吧,遗憾的死去吧。她抬头端详起朦胧的天,冥思。如果她幸运的在今晚没有遇到任何野兽,那么到明早,她就有把握从这里走出去。
因为现在……不仅是落入悬崖时腿撞上壁石,还有刚刚被狠狠击打到的后膝,现在根本动不了。如果是普通人,痛死过去也是有可能的。
月凝烟突然猛的倒抽了一口凉气,紧握着药瓶的手也猛地一颤,药瓶滚落在地上,越滚越远。她忍住非人承受的痛,深吸一口气猛起身,镇定如她,也忍不住皱眉。
一条极粗的深黑色蟒蛇正在阴测测的吐着红色的信子,高抬的蛇头上两粒看着猎物的眼珠,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月凝烟现在基本可以确定,这是一条有毒的蛇,而且是剧毒。刚才那一痛的深凉,可以证明,她已经被蛇咬了。
月凝烟忍不住骂人的冲动,心里对安浅浅的愤又高了一层。如果不是安浅浅,她此刻又怎么会成这番模样,月凝烟已经做好了死去的准备,心中咒骂着,做鬼也不放过安浅浅。
如果在平时,这条蛇她闭着眼睛都能解决,现在……看来需要付出一点代价了。手慢慢抚向纤细的腰肢,装鞭子的小巧袋盒被她一把抽开,银针从细到长。
她眼眸一凛,以绝对攻势的姿态,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的拔出含有剧毒的银针,向毒蛇的要害刺去。
本以为解决了,还每松口气,便发现这周围不善的气息越来越多。
黑暗之中,闪着光的幽深野兽眸子,慢慢向月凝烟展开攻势。
月凝烟呼吸一窒,她知道自己逃不过去了。
天空中闪过轰鸣声……
装着药的瓶子不知道滚到了什么地方,此刻安放在树叶上。唇边带笑的女子慢慢俯身,拾起,眼底是不可触及的恶毒。
月凝烟,你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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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豪华的直升飞机内,从窗外看去,直看得一片空明。俊美的男子妖冶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似乎是想到某个人,便会会心而温柔的笑。
他的小女人……现在应该很好吧。
“容少,观察见少夫人的坐标地点了,现在要下去吗?”优雅的侍者从前舱进入到这个布置的如家般的机舱内,微微俯身,有礼而恭敬的问。
容洛斯慵懒的一笑,修长白皙的五指轻轻滑过照片上笑靥如花的女子,薄唇轻启,慢慢吐出一个字:“好。”
如果他知道他日思夜想,宠爱至深的小女人,此刻正在拖着快要虚脱痛死的身子,跟一群野兽搏斗,他会不会怒极,拆掉这座小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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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凝烟喘着粗气,像是终于忍不住了一样,她重新跌坐在地上。一条条蛇,越来越多,都在吐着信子朝她阴森的移动过来。
因为刚才就被剧毒的蛇咬过一口,她现在恐怕毒素入骨,连嘴唇都在泛着黑紫色。似乎是做好了必死的准备,月凝烟绝望的轻笑着。
她慢慢抚摸着自己几乎断掉了腿,疼得没有了知觉。
容洛斯,你在哪?
轰鸣声越来越近,从天而降仿佛。那架飞机在头顶盘旋,落下的空梯垂在半空中。原本优雅而笑的男子眼神突然一凛,顾不得任何。
修长的身影从空竹跳下,他飞快抱起晕倒在地上的月凝烟。
气息孱弱的月凝烟慢慢的,吃力的睁开眼睛,看到了他,轻轻的笑,手缓慢的抬起,似乎想要抚摸到他的脸。
“你看,我多幸运,死前想到的是你,居然真的可以看到你了,真的是在梦里呢。容洛斯,梦里不会痛的,可是为什么,我还是好痛好痛……”
她喃喃着,气息越来越薄弱:“快走吧,带我快走吧,这里都是蛇,会咬我们的。”
狭长的眸子内深邃神秘,此刻却弥漫着一股深深的杀气。他环住月凝烟的腰肢,变得更加紧。一瞬间却又心痛的无法弥补。
他……
居然让她这么痛,是他没有保护好她,居然让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受伤。
迅速而阴沉的抱着月凝烟,珍贵如宝贝。登上盘旋再头顶的飞机,他将她安放在身边。
随身跟着容洛斯的医生一声忙不迭的跟过来,细细诊视。
半晌。医生怯怯的抬起头:“少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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