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猛的将剑拔了出来,血一下子就喷到了我的手上,即使没有正中心脏位置,还是伤了血管,以那血液喷发的速度,怕是很快就会缺血而亡。
“你……你这个疯子!”
他突然一笑,真如疯子一般,指着剑上凝聚在剑锋的血滴,“还不够,你终究是心软了点,日后怕是要被欺负了去。”
“你……我……”
“同情别人,别人也不见得同情你,你不伤害别人,别人便来伤害你。”他的口气语调很平稳,好像没受过伤似的,可是脸色却瞬间白了下来,我觉得脑袋一片空白,有个不知名的声音不断的在叫嚣着:天啊!你伤害了他!你怎么可以伤害了他!
我咬着唇,小宸突然跑了过来,死死的盯着我,哭喊道:“你为什么要杀我爹!你这个坏女人!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我不知道……我没想过伤害他,我恨不得他死,可是在这时候我又怕了……
我跪倒在了地上,抱着脑袋,觉得头疼欲裂,眼泪哗的一下突然涌了出来,我抓住师傅的衣角,仰起头,看到他削尖的下巴,“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下不了手,我该怎么办……你不要死好不好,我好痛,师傅,我好痛……”
好像脑袋里有一只虫子一样不断的钻啊钻的,我啊的一声叫了出来,疼得在地上打滚,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脑袋,我觉得,我要疯了,或者说,我早就疯了,我从来没有一刻是正常的。
耳边传来了又哭又喊的声音,我看到小宸抓着我的手,我忍不住想替他擦掉眼泪,却疼得倒吸气,小宸不哭,娘错了,娘……错了。
我终究是没办法如师傅一般做到铁石心肠,也许正如那句话说的一般,先爱了,先输了。
不管我怎么认为的,我终究是没有办法斗过他。
后来,我醒来的时候入眼的一片富丽堂皇的帐顶,身上盖着繁花蚕丝被,鼻尖萦绕着淡淡的安魂香夹杂着一股子的药味,一个常年病弱模样的男子正坐在一旁,看到我睁开眼便是一声冷笑。
“是你啊。”我呢喃了一句,这人正是陈殷。
“若不是毒发了,你是不是这辈子都打算在外头了?”他的声音如毒蛇一般不存在任何温度,让人不寒而栗。
我没有多大的力气打理他,看他样子满脸病容,确实是活不长的样子,我问他,是不是想找我回来陪葬?
“就你?怕是还不够格。”
“哦。”我淡淡答道,没有问他为何我会出现在这里,怕是他已经无能为力了,这毒,是无论如何也解不开的。
陈殷说,这不是毒,是蛊。
如果他死了,那我也便活不成了,是情人蛊。
可是我恨他,他也不喜欢我,就这样两人被情人蛊牵着,确实可笑。
我问他,若是我死了,他是不是也活不下去?
他说,非也,母蛊在他身上,我身上的是子蛊。
我觉得很不公平,他却笑了,他说我不过是个工具,就看着我不像短命的,便借了我的身体当药人,只要我没死,他便能多活一日。
当然,我那时候并不知道被种下母蛊的他,如果她有一点伤痛的,他更是会被加倍的折磨,毕竟这世上没有什么是可以无条件获得的。
我觉得我变得好空虚,每天坐在房里头,除了给我送饭的丫头,便不再有人过来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我觉得时间都快停止了。
直到有一天,一群人蜂拥而进,满满当当的喜庆红,那时候已经是大半夜了,可是对他们来说,却是第二天的开始了。
这一天,是陈殷正式成为国侯的日子。
而我,也将正式成为他的妻子,陈国侯的第一夫人。
我任凭他们摆布着,就像木偶一般,这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海里闪过了好多的画面,开心的,难过的,就像电影一样不断地重复播放。
想来,我与青玉也是一点关系也没有,因为,我从未因为他凤冠霞帔,而他,也从未因为我,许下诺言。
搁在现代,我们不过是性 伴侣罢了,早晚有一天大家拍拍屁股走人,转眼谁也不认识谁了,所有不要提什么感情了,到头来,却是我一个人在那里自爱自怜。
我的头很重,一看脑袋上装饰品就知道那有多少分量了,坐在椅子上,我差点没往后翻,一旁给我绞线的婆婆急忙扶住了我。
“姑娘好福气,今天之后便是第一夫人了。”
我笑笑,伸手便将旁边的一个翡翠镯子递给了她。
她笑得眼角的皱纹都开了,我指着屋里头的东西,“你若喜欢什么,随便拿。”
“不敢不敢。”
“有何不敢,既然在我屋里头,那么东西就都是我的,我爱给谁便给谁。”
这时候屋外传来了一声咳嗽,是陈殷的,却被拦住了,说是在成亲前,按规矩是不能见新娘子的,否则不吉利。
陈殷没有理会就进来了,看着我,眼神小小的恍惚了一下。
旁人也识趣的离开了,替我们合上了门。
“今日怕是要忙得脚不沾地,怎么有空过来?”
他今天穿了件象征国侯的紫色国服,头戴玉冠,脸色依旧不好,却也是俊朗漂亮,他坐在我一旁,突然抓住了我的手,问我,如若我求你,你可否愿意为了我留下来?
我抿嘴而笑,反问道,如若我求你,你可否愿意放我离开?
“阿情,自小你便在我身边,你什么都听我的,不是吗?你说过,只有我说的话,就算是死,你也会去完成的。”
“可是阿情已经做了啊,你当时不是叫她去死了吗?所有她死在了乱葬岗,不是吗?”
陈殷的手非常的凉,看着我笑得毫无公害的表情,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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