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恒只觉得自己身子一直往下坠,往下坠,也不知坠了多久才终于落地。
他落在一块碧绿的芳草地上,绵软柔韧的草茎托住他,给他来了一个相当舒适的软着陆。
赵恒起先还以为自己落地之处是一片树丛,因为这草叶子小的有米把长,大的更是长达两三米,堪比普通的树枝和桠杈。等到他确认这是草而不是树时,他大惊失色:“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来到这儿?”
赵恒的脑子被格式化了,所有的记忆都被删除,头脑里完全一片空白。
“我从哪儿来?我是谁?我要到哪里去?”这些问题他没一个能答上来。
他从草丛里爬出来,走在坚实的地上,才走了一小段路程,就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奇异的世界。
这世界的奇异之处就是什么都大,大得毫无章法。
比如路边的一棵树——这树他叫不出名字来,好像是一棵普通的法国梧桐,树干就高达几十米,看上去就像要戳破云天。他走近去想量一下树的茎粗,他略略比划了一下,这棵树至少要十人才能合抱。
赵恒想,这可能是这块地方的一棵千年古树。他再往前走了几步,就把刚才所想推翻了。
这里有个林子,林子里的每一颗树都不比刚才见到的那棵树小,有的还更大。地上落了一层黄叶,随便捡起哪一片树叶都可以当芭蕉扇。树冠上有些鸟巢,大得像古代隐修居士结的茅庐。赵恒正疑惑间,一只大鸟啁啾着从他头顶飞过,他脚前落了一滩鸟粪,这滩鸟粪足有成年人的粪便那么大,还冒着生生的热气。
看来这里生态环境不错,鸟语花香,莺飞草长。他寻着一阵蝉鸣看过去,一只琥珀色的蝉趴在粗糙的树皮上,个头不会比他的手掌小。
林子中间是一条林荫道,赵恒在林荫道上走着,不时从树上落下一颗毛乎乎的果子,有点像榴莲。他好奇地用脚把果壳踩裂,发现壳里是野生板栗,每一颗子都如小孩拳头般大。
腹中正饥的赵恒把栗子剥开来吃,栗子肉是那么鲜美甘甜。他一阵欣喜,心想落在这块地方不会饿肚子了,靠采摘野果也能维持生存。
他肚子里填饱野果后,双腿顿时恢复了劲力,他穿过林子来到一片开阔地带。
那是一片农田,田里生长着稻子和豆类。正如他先前经验的那样,无论什么物种都显得比正常的大好几倍。比如这稻子和豆类长在地里,不加细看就以为是灌木丛。
田野尽头是村庄,高接云天的绿荫掩映下,依稀可见星罗棋布的道路和农舍,看上去这庄子无比阔大,怕少不得有几百甚至上千户人家。
赵恒来到庄头,见村口竖着一块丈来高的石碣,上面刻着两个斗大的字:忘川。
“忘川?他妈的什么地方?”赵恒在脑海搜索,脑子里依然短路,好像哪一根线路没接上。
他正犹豫要不要走进庄子,听得“汪汪”两声狗叫,一条像小牛犊的大黑狗冲着他吠叫,吓得他浑身直冒热汗。
“小黑,回来,别无礼!”一个银铃似的女声从庄头第一幢农舍里飘出来。
随着声音走出一个女子,赵恒虽然有心理准备,还是让他吃惊不小。此女身高盈丈,脸如面盆,两根乌黑的发辫有四五尺长。赵恒本来两米八四的身高,体重也有两百多斤,可跟这女子比起来他算得上是侏儒。
好在这女子年纪轻轻,又长得匀称白净,是个大了几号的美眉,且对人态度和蔼,才没把赵恒吓着。
“来了?”女子笑着和他打招呼,“来了就是客,快进屋里坐!”
赵恒怯生生地随女子进屋。女子随手给赵恒递过来一个马扎,赵恒看这马扎有吧台椅一般高,他坐上去还算舒适。
“我叫钱小媛,来庄子里已住了八年了,我来时才十七,今年二十五岁了!”女子介绍自己。
赵恒嘴动了动,没说出什么话。
女子笑了笑,“你别着急,你什么都忘了,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每个初来忘川的人都这样……”
赵恒问:“我还能够恢复记忆么?”
女子说,“你能的,每一个人都能恢复记忆,但时日长短不同,有的要一两年,也有的要三年或五年,也有个别人只需一年半载。”
“这话怎么讲?”
“凡来忘川的人,不分男女老幼都得练霸王功,功力长进快恢复记忆的时间就短,反之就会……”
“霸王功?什么叫霸王功?”
“顾名思义,霸王功是当今天子创立的武功,功力分为十段,每段有十八招式……”
“你说当今天子?什么意思?”赵恒打断钱小媛。
“当今天子就是楚霸王项羽呀!”钱小媛答。
“完了完了,我这是穿越了,”赵恒急起来,“看起来我还穿得不近,直穿到汉代来了!”
“嘘!”钱小媛用手捂住赵恒的嘴:“你这话千万说不得,传出去是要杀头的,连我也要受牵连,什么狗屁汉代?狗屁!狗屁!我们这里只有大楚。”
赵恒再不敢言声了。
钱小媛说,“看你还算个老实人,量你也当不了奸细,干脆给你直说吧,我们忘川是个与世隔绝的去处,住在川里的人个个都练霸王功,为的是有朝一日把巨人营团拉出去,替楚霸王扫清四宇,建立稳固的大楚政权!”
赵恒听钱小媛说完,差不多晕了。
钱小媛把赵恒从马扎上拉起来,“走,我先带你去见我们川主,在川主面前你可不要乱说话啊,川主既是我们忘川的一川之主,也是巨人营团的团总,他要割谁的舌头,或者砍掉谁的脑袋也就吭个声的事。”
赵恒低着头噤声无语。
钱小媛朝赵恒看了一眼,指着他身上穿的T恤和牛仔裤说,“你看你穿的什么衣裳,不伦不类!”
她进了里屋,拿出一套衣服递给赵恒,“赶快把这件衣裳凑合着穿了!”
赵恒照钱小媛的吩咐换了衣服,他觉得这身衣服很特别,有点像演古装戏的演员穿的戏装,
钱小媛也进里屋换了行头,梳头插戴好出来,她脸上戴了一层面纱。
她拿出一条黑色丝巾把赵恒双眼蒙上,又唤小黑在前面开路,一狗两人朝庄子里头走去。
赵恒牵着钱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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