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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清景是微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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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番外《扫墓》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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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花花生气了。

        冯一路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距离花花把他当成空气,已经足足过去七个小时,并且,还继续。

        平时这个时候,冯一路会坐沙发里看新闻,花花则会像条大型狗狗一样围着他转,或是削苹果,或是拱到他身上蹭啊蹭,直到冯一路耐心消失,一巴掌打他头上,他才会安静下来,老实地窝主身边,可怜巴巴。但如果冯一路冲他笑一下,他又会立刻原地满状态复活,逮着机会还会扑上来亲两口。狗狗有多喜欢舔,花花就有多喜欢亲,接吻狂,这是冯一路给他下的定义。

        但今天,换成了花花坐沙发里看电视,冯一路倒有些急得团团转了。

        努力回忆事件的导火索,似乎就是中午冯静和他闲聊时的那一句话。

        随着饭店规模扩大,冯一路新招了一批员工,冯静是这里面最出色的,大专毕业,二十五岁,有三年的酒店工作经验,长得又端庄大方很让有好感,所以冯一路直接让她做了大堂经理,负责迎来送往的接待、所有服务员的统筹调配以及客的各种突发事件。冯静也做的很好,极短的时间内就融入了饭店的工作班子,无论是前面的服务员还是后厨的师傅们都挺喜欢她,后厨甚至有几个年轻师傅跃跃欲试还想要追求一把这位窈窕淑女。作为老板,冯一路自然也喜欢这样的员工,于是有事没事也会关怀关怀下属,聊上几句家常,送上几句鼓励,以便维系对方对饭店的归属感。

        今天下雨,中午客并不多,冯一路巡视到大堂,冯静见老板来了,自然走过来汇报一下工作,汇报完,便顺带聊了两句。

        其实聊得也挺稀松平常,冯静像每一个刚和他熟识起来的员工一样,问:“老板怎么不结婚?”

        这个问题简直成了冯一路近些年的必考题,于是标准答案张口就来:“都这岁数了,又有过黑历史,祸害别干啥啊,自己挺好的。”

        冯一路从不避讳自己坐过牢,谣言这东西是个顺毛驴,越捂着它越跟较劲,撒开膀子随它去,它反倒消停了。现全饭店员工都拿他当浪子回头的楷模,金光灿灿的。

        “什么就这岁数啊,”冯静是个直爽的北方姑娘,当下来了句,“就喜欢岁数比大的。”

        本来这话就禁不住细琢磨,偏巧正赶上后厨一个切菜小工跑出来收快递,见到冯一路本来还有点忐忑,毕竟上班时间擅离职守还是收淘宝快递实太多槽点,可那句“就喜欢岁数比大的”顺着风就刮进了他耳朵,机智伶俐的小工看看冯静,又看看冯一路,瞬间换上微妙笑容,一副“懂懂们继续”的表情,一溜小跑奔出去签收了。等小工拿着快递回来,冯一路有心嘱咐两句别乱说,可又觉得这样更加显得他心虚,最终还是没言语。

        现看来小工不负众望,向整个后厨传达了老板和大堂经理有暧昧关系的惊天发现。最重要的是,后厨有个完全没有架子的负责,且还是老板同吃同住的异姓兄弟,一个牢房出来,感情比穿一条裤子还深,冯一路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整个后厨肯定围着花花刨根问底来着。如果说花花乍一听见还会怀疑,那经过一句一句的发酵,这会儿怕是把自己这始乱终弃的罪名板上钉钉了。

        冯一路脑补出整个过程,感觉到一种蛋蛋的忧桑。

        电视忽然被关闭,整个客厅陷入微妙的安静。

        花花放下遥控器,毫无预警地转向冯一路,没什么表情,只那么定定看着。

        冯一路正来回踱步,对上花花的视线,就被定住了。他想从那一双黑亮的眸子找出些情绪,比如气愤,凶狠,伤心,或者其他,但都没有。那双眼睛一如初见时黑不见底,仿佛要把的灵魂都吸进去。

        “和冯静没什么,都能当她爹了。”一字一句地说完,冯一路起伏了半晚上的心忽然平静下来,好像他只是陈述一个客观事实,这事儿连辩解都不值当,“非要说有什么关系,那顶多五百年前是本家。”

        花花微微眯了下眼睛,似乎琢磨可信与否。

        冯一路豁出去了,举起手:“现对女的根本硬不起来,要不发誓?”

        “阳痿了?”

        忽来的天外之音差点儿把冯一路吓死,他还以为花花开口说话了!

        容恺甩着手指头上的钥匙圈,特自来熟地登堂入室,直奔厨房:“借点酱油。俩继续聊~”

        聊妹。

        冯一路没好气地看着火星翻箱倒柜,半天,那走出来又想起之前听到的,补充询问:“对女的不行了?啥时候试的?”

        花花的眼神暗了下。

        冯一路想掐死小疯子!

        那天晚上被冯一路命名为屈辱之夜。他几乎是使劲浑身解数来讨好花花,跟个充气娃娃似的,随便对方摆造型,想怎么搞怎么搞,到后来洗完澡,他已经累的老胳膊老腿魂归西天,一个指头都抬不起来,那没良心的还要亲,各种亲,亲的他做梦都满世界红唇!

        次日冯静看到他肿的跟香肠的嘴,暧昧笑了:“老板不老实,明明不是单身。”

        冯一路只得尴尬笑笑,结果一笑牵动嘴角细小伤口,倒吸口凉气,心里把那没良心的狼崽子又骂了个狗血淋头。

        冯静不知道老板的心理活动,只是调侃完,趁着轻松的气氛,问了一直想问的:“老板,花师傅大名叫什么,总不会也是花花吧?”

        花花现负责整个后厨,而且都知道他和冯一路的关系,俨然就是个二老板,所以大家都尊敬地叫他一声花师傅,他又不会说话,别这么叫,便也这么应了,至于冯一路,自然还是花花花花的叫,于是全饭店都知道花师傅小名叫花花,但大名是啥,还真没关心过。

        不过问个名字不算事儿,所以冯一路很大方地告知:“花雕,挺有意思的吧。”

        很多年没叫过花花大名了,确切的说从认识就很少叫,于是这两个字脱口而出的时候带给冯一路一种难以言喻的微妙感,仿佛叫另外一个,一个全然陌生的。

        冯静却乐了,很开心的样子:“花雕,这不是酒名儿嘛。”

        “谁说不是呢。”冯一路也跟着乐起来,好像这么多年才发现这个笑点。

        笑完了,冯静轻咳两声,忽然问:“花师傅才三十多吧,怎么也不见他张罗找对象结婚的。”

        冯静的声音不自然压低,整个透着微妙的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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