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高峰若无其事地问两人,“你们干什么去了,一上午都见不到人?”
武效军沉着脸说,“我们正想问你这几天到哪里去了,一直见不到人?”
严高峰嘿嘿一笑道,“我市东区大姨家老二娶媳妇,让我给他搬家具接媳妇去了。你们不知道,我大姨家开了一家公司,还几百万呢,看人家娶媳妇那个气派啊,光迎亲车队就排了二里路,还非常有讲究,最前面是专业录像队一辆的白色录像车,接着是两辆白色乐队车,车顶上安装着大喇叭,一路不停地吹,接着是三辆黑色奔驰,后面跟着十六辆黑色桑塔纳,合起来正好是三、六、(十)九。”
武效军听完忍不住噗哧笑了出来,“你大姨家确实很讲究,三、六、九大吉大利多好的数字,但讲究的有点过头,我怎么听着不是娶媳妇而是在发丧出殡。”
赵小舟哈哈大笑一阵,“效军,你的想象力真丰富,说的很恰如其分,有点意思。”
严高峰立刻变了脸,怂了几下鼻子斜眼看着武效军问道,“你们怎能这么说,人家娶媳妇办的是喜事,非常排场和热闹,你们说是发丧出殡,不是咒人家嘛,得和我说说是咋回事儿?”
武效军漫不经心地说道,“高峰,说你脑子笨,比猪还蠢,这不是明摆着事吗,在我老家谁家发丧出殡都是乐队在前面,孝子灵柩在后面。你姨家的车队前面白车,后面黑车,车牌奔驰-桑塔纳,简称奔桑(丧)。”
严高峰愣了半天没言语,一时的兴奋劲顷刻全无。
武效军这才心存忧虑地问他,“高峰,咱们在一个宿舍住了将近两年,一人喜同喜,一人忧同忧,一人有难众人帮,相处的非常融洽,可以说是情同手足。这几天,你的事把大家都急坏了,却见不到你,是老牛掉到水里有力使不上,干着急没办法,不知你作何打算?”
严高峰表情坦然地说,“看你说的神神秘秘紧紧张张的,我能有啥事会让你们担心和着急?”
赵小舟惊问道,“整个学校都炸开了锅,你已经成为全校的焦点人物,难道你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学校勒令退学了?”
严高峰不屑道,“你说这事啊,一星期前乔老师就和说过了,学校勒令我退学,我不退啥事不就没有了吗。我根本就没有放到心上,该干啥还干啥,管他呢。”
武效军看他满不在乎的样子,感觉既可怜又无奈,遂问道,“你就不觉得难堪和无法向父母交代吗?”
严高峰笑道,“嗨,这有啥难看的,又不是我一个人,我不告诉父母,他们啥都不知道不就没事了。”
赵小舟说,“你想过没有,如果学校把你的学籍注销,你呆在学校还有什么意思?要是纸里包不住火,学校或是别人直接告诉你的父母,你该怎么办?万一你在学校呆不成你将怎么办,总不能瞒着父母在校外流浪三年吧?”
“过一天是一天,躲一会儿是一会儿,想这么多干啥。”
武效军郑重其事地说,“高峰,虽然我很佩服你的心态,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你,小舟说的你一定要放在心上。实话告诉你,这几天大家伙没有见到你,非常担心你为此事苦闷想不开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作为同学和兄弟,我和小舟是专程到你家去了一趟见到你的父母,关键是看你到底在不在家。当得知你不在家,很失望,一路上想了很多方案找你,感觉都不理想。就急着赶回来,和大家一块商量,没想到你已经回来了。幸好我们没有当面把你的事告诉你父母,真不敢想像一旦你父母知道这事会怎么样。今天看着你心不在焉,不屑一顾的样子,是既喜又忧,喜的是你平安无事心态坦然,忧的是你将如何度过这个坎,即使度过了,能否从中吸取教训,会不会依然和以前一样,白天上课睡觉夜不归宿,考试马马虎虎不放在心上。”
严高峰此时感觉事情有些严重,后悔自己以前的所作为。平时总觉得在校就是那么回事儿,没人管无人问,轻松自在,无忧无虑,想干啥就干啥。五十九分犯罪,六十分万岁,六十一分浪费,平时看不看书,听不听课都无所谓,只要考前挑灯夜战加几个班就能轻松过关应付的去。经常晚上到录像厅看通宵录像,白天昏昏沉沉无精打采,时间久了,养成了习惯,考前别人睡觉,自己点蜡烛看书,然而看不了不到二十分钟便瞌睡的要命,怎么也提不起精神,结果造成了十三门课程有七门考查考试不及格的遗憾。想着武效军和赵小舟两人的话,这次学校动了真格,一不留神真的要遗憾终生无法向爹妈交代。不行,无论如何也不能退学,必须想方设法留下。用什么办法才能留下呢,一时没了主意。心神不宁地说,“效军,小舟,前几天我还感到无所谓,学校只是说说而已,不会动真格的把我们赶走,听你们这么一说,我心里真没有底了,现在感到特别后悔,以前自己的所作所为真是与众不同,有些另类。”
武效军沉着脸说,“高峰,高兴你能幡然醒悟,现在只是办理退学手续的时间,但愿你能撑得住这几天,好好做做乔老师的工作,让她为你出主意想办法,给你一个改过自新弥补过去的机会。”
正这时白玲燕从外面走了过来,赵小舟见过她,开玩笑地说,“你是来请效军吃午饭的吧,是不是也把我和高峰带上当灯泡?”
白玲燕满面通红一脸羞涩,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为好。
武效军赶忙说道,“小舟,说什么呢,白(体育)委员可没有那么大方请我吃饭,你们也别想跟着沾光。白委员,是不是有啥事需要我帮忙效劳?”
白玲燕小声说了你一句,“你出来一下,我和你说句话。”
武效军走到门外,笑问道,“请说,有啥事?”
“梁玉花让我过来问问你晚上有没有事,要是没事的话,她准备请咱俩看电影。”
“哦,她啊,是为上次被车撞的事,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我早忘得一干二净,不要让她破费了。”
“她已经和我说过好几次了,我也觉的没必要,可她说不表示一下心里不安,我推脱不过只好过来和你说一下。要是没有别的特殊事,就了却一下她的心愿吧,免得让她说你架子大不好请,整天心里不踏实。”
“既然这样,那好吧,还有别人吗?”
“应该还有寇银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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