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梅香一听,立即寒脸失色,好像是五雷轰顶,脑袋就要爆炸了,声泪俱下地说,“你是说我爸已经不在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万红刚要开口,李自强从寇书记办公室里一路小跑过来,“梅香,请下车吧,寇书记要和你谈谈话。”
秦梅香下了车,跟着李自强进了寇书记办公室,见里面有很多政法系统的人,个个阴沉着脸,像几尊大神在椅子上端坐着,感到情况十分不妙。
寇书记见秦梅香眼含热泪,站在门口一动不动,从位子上站起身来到近前,语气深沉地说,“你就是秦镇长的女儿梅香吧,一路上够辛苦的,赶快坐下,喝口水。”秦梅香毫无反应,依然站着不没动。
寇书记只好也站着说,“孩子,大致的情况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县委、县政府对你爸他们突遭不幸,感到非常震惊和痛惜,这是咱县从来没有过的事件,主要领导对此事高度重视,作出重要指示,一定要把三人的后事给妥善办理好。 经过深入研究,已经做出决定,后天在县礼堂为三位优秀的干部举行隆重的告别仪式。现在的主要问题是需要征得家属的统一和配合,有的家属正处于极度悲痛之中,对组织在时间上的安排有想法,不理解,一时难以接受。”
寇书记稍微停顿了一下,继续说,“特别是你妈,听不进组织上的好言劝说,坚决不同意组织上的决定和安排。组织上也是为她着想,担心时间一长,她在身体、精力和体力等方面承受不了,还是早点让你爸安息为好。所以,你要充分理解组织上的一片用心,回去仔细做做你妈的工作,积极配合组织。当然,她也可能会对一些事有所顾虑,告诉她,不要有任何顾虑和担心,即使生前有再大的事,人已经死了,只要一入土,什么都会一笔勾销全没了。话又说回来,要是坚持固执己见,一味地和组织的决定相抵触,一旦县委县政府主要领导发怒,不但五万块的抚恤金没有了,搞不好死者生前一辈子的清明也要全部毁灭。”寇书记说的看似委婉,实则语气逐渐加重,透出某种难以捉摸的威严。
秦梅香是何等聪明,一听就明白其中的话外之意,低头哭泣沉思片刻,喃喃地说,“寇书记,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爸已经不在了,只剩下我妈和我,我一定会好好地劝说开导她,不让她再受到伤害和痛苦的折磨,积极配合组织把我爸的后事料理好,让他早日得到安息。你们这么晚还要为我爸他们操心,我就不打扰了,赶快回去安慰我妈。”
寇书记说,“好吧,你先回去,有事再找你。”
李自强和万红把秦梅香送回家,两人转身出来并没有走远,而是悄悄地在大门外面守候。
赵舒婷一见秦梅香,两人抱头一阵痛哭,那哭声是惊天动地,撕心裂肺,声声刺骨心痛。过了好长一阵,秦梅香才问赵舒婷爸爸是怎么被车撞死的,赵舒婷就把这两天的情况说了一遍。“梅香,你爸死的实在太冤了,县里也没有征求我们三家任何人的意见,也没有给个什么说法,视堂堂几个国家干部的生命当儿戏,武断霸道地冒然以组织的名义决定你爸等人的告别之日,组织上这样对待他们,简直太不公平了,也太对不起你爸多年来替他们卖命。妈一想到这些,心里感到特太别委屈和寒心。”
秦梅香流着眼泪道,“妈,既然我爸不在了,即使组织上给他再多的光环和说法又顶何用。何况组织作出决定肯定是从大局着想,担心拖得久了,在社会上影响不好。毕竟我爸不单单是咱家的家长,主要他是组织上的人,组织上作出决定也是理所当然的,咱们没有理由拒绝组织为他料理后事。”
赵舒婷呜咽着说,“梅香,你还年轻,很多事不明白,也不懂。他们之所以把时间安排的这么紧,主要担心咱们几家向他们讲条件,添麻烦,除此之外,才不会有人理咱们呢。”
秦梅香说,“妈,既然组织上已经插了手,就有它的权威性和服从性,咱们只有遵从组织上的决定,除此之外,没有别的选择。”
赵舒婷怒冲冲地说,“我就是不同意,看他们能把我吃了不能。”
秦梅香说,“妈,咱们千万不能意气用事,和组织上对抗。一旦把组织给惹急了,今后还会有咱们的好果子吃吗。说不定我爸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把柄掌握在组织手里,到时候一公开,把我爸搞得身败名裂,臭名远扬,咱娘俩永远都抬不起偷,还如何在县里做人啊。你想想是不是这么回事啊。”
赵舒婷好像有什么被秦梅香所点重,半天没言语,长叹一口气,“作孽呀,作孽,咱娘俩孤女寡母的没权没势,在人前说话没有分量,胳膊拧不过大腿,只有任人宰割,就按他们的意思办吧。”
经过积极准备和采取多种措施,三家人全部同意配合组织料理死者后事。
事发第三天上午,县礼堂周围各个主要交通路口已被交警封锁,闲杂人等一律不得进入警戒区内。礼堂大门两侧摆满了各个单位和部门送的花圈,礼堂内被布置的庄严肃穆,各种黑纱挽联挂满四周,主席台上三口红松五六七式“指棺材的天地墙的厚度,分别为七寸、六寸和五寸”棺材整整齐齐地停放在中央,各口棺材前面放着一个大花圈和个人的遗像。
为了防止出现意外,县委专门派车提前把家属带到会场,和死者见上最后一面,随即盖棺。参加告别仪式的各位来宾和各大机关部门人员在礼堂内站立。县四大班子领导亲临会场,县委组织部长主持仪式,县委副书记介绍三人生平,规格相当高,充分显示出县委县政府对干部的关心和尊重。
上午九点三十分,告别仪式正式开始,一切都在按照程序有条不紊地进行。当宣读秦省五的生平时,突然从礼堂外面进来六七名身穿制服的民警,径直走到前排右侧边角停下,其中一人步伐矫健走至寇书记面前,双腿并拢敬了个礼,声音清脆洪亮地了一声,“寇书记,请不要再继续念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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