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莫为只来得及换身衣服,族里人就陆续来了。
崔如木带着她向长辈敬茶,陪弟妹聊天,虽不必准备食物什么的,还是忙得陀螺似的不停在转。
崔家人是真多,二叔在哪个部门,三姑是做生意还是做学问的,四叔是特种兵还是空降兵,小叔是穿海魂衫的还是橄榄绿的……还有二弟是在哪国外派,三弟是在哪城创业,四妹是在哪所大学读哪个专业……
崔家长老虽去世多年了,家教却在,现在这两辈,长一点的正当权,幼一点的正成熟起来,各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何况崔如木这些年在做什么,这些人恐怕比莫为更清楚,一家子几十双眼睛就盯在莫为身上,莫为应付得心里叫苦不迭,面上还得注意着要温婉端庄。
直到夜深,各家叔叔姑姑拖家带口地离开,莫为才得以趴在床上装死,稍稍放松放松超负荷运转的脑子。
卧室套间的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声音轻细单调,她很快就丢了整天的警备,隐约记得有大事要说,又记不起来了。
迷迷糊糊间,后颈传来湿热的触感,对这种事情她已经很熟悉了。突破最后一关两个月以来,崔如木一直对某事兴致勃勃。君大工作又轻松,他闲出一身精力,一周七天,每天闹她一场,有时还在凌晨五六点钟加场。
那触感从后颈渐渐蔓延到后背,感觉到上身皮肤一点点与空气相接,莫为强行把睡梦踢开:“今晚不做……”
“嗯,我知道,在叫你洗澡。”
同一张嘴,做着完全相悖的事。
莫为被他撩得直往床里缩:“你别亲了,我瞌睡醒了。”
是真醒了,莫为双目炯炯地看着他,崔如木看她累得抬个眼皮都累,也不忍心再折腾她:“辛苦了,明天开始爸爸的朋友会陆续上门,我们先躲一躲吧。”
莫为想到以后,也许每年都得这样过,心肝脾肺都绞在一起了,现在没有旁人,她放心大胆地愁眉苦脸给崔如木看:“躲哪儿?怎么躲?”
崔如木知道她还是有点生气的,只是一时半会儿不知如何宽慰她:“明天我们一早去莘城,去看外婆。”
莫为趴在一堆被子上,把脸挤得圆嘟嘟的,崔如木觉得她这样子还皱眉可爱极了,很有当年那小姑娘的风范,便伸手去摸她毛茸茸的脑袋。
莫为还在想以后的事,不耐烦地拍开:“哎呀!别总是动手动脚的好么!”
脾气越来越坏了,崔如木心里却高兴,她越不让摸越要摸:“不对媳妇儿动手动脚对谁动手动脚……”
“谁爱做谁来,我要罢工!”
莫为跳下床,往浴室跑。
跑得太急,还人生地不熟,连睡衣都忘了。
崔如木给她送睡衣进去,笑得眼贼亮。
莫为发现忘拿睡衣就知道要糟,果然给他按在盥洗台上做了一回。
回到被窝里,她已经累得手指都不想动,任凭崔如木给她穿衣服吹头发,不时被揩油。
莫为运动了一场,脑子渐渐清楚了。
“四妹看着好眼熟。”
崔如木正拿手指帮她梳头发,闻言顿了顿,坦承:“张君瑞。”
莫为静默了三秒,尖叫出声:“混蛋!你欺骗我的感情!”
“有差吗?反正你得嫁我的,我只是找了个戏班催化一下。”
“她不是在莘城读大学?什么时候做了越剧女班班主?”
崔如木摸摸鼻子:“她兼职很多的,你可以跟她多多交流。”
莫为郁闷至极,若不是崔如木把四妹妹的戏班请去君山唱《西厢记》,她就不会掉进他的魔掌,不,至少可以晚一些,至少她现在应该是在江城享受莫成钧的笑话,而不是变成已婚妇女被人各种压榨!
不知道谁说的,婚姻就是夫妻斗争。
正如民族斗争里要有民族气节,现在莫为要拿出妻子的气节了,决定至少今晚不再理崔如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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