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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妇通缉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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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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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头还是街尾?送你过去,你一个女同志不安全。”

    莫为放弃挣扎:“你沿江堤开到闸口,闸口有公路通到下面的居民区。”

    车子拐个弯,再拐个弯,乖乖按照她的路线过去。

    “对,往右,再往左,有两棵小树苗的那家就是。”

    家门在望,莫为完全放下心,在心里措着词,想该怎么说答谢的话。

    岂料车刚停稳,她的手才放上搭扣,旁边的人说话了:“小刘,把车门锁上,你下去等我。”

    莫为根本不用思考,便想起这冷冷清清的寡情声音属于谁,回头看清他的侧脸,如遭雷劈。

    崔如木想收拾莫为想了很久了。

    从最开始见面她那不敬的态度,多番调戏,承诺以后只喜欢他一个却又和小男生卿卿我我,到现在她在他身边坐了十多分钟都没认真看他一眼,没认出他——他忍得很辛苦,才忍住了把她脑袋掰开来看看里面装着什么的冲动。

    江城高中和这柳巷街,一个在城东,一个在城西,他倒想知道这小丫头又在耍什么小手段。

    崔如木不平静,要抓狂,莫为也没好过。

    他留下只手机走了,一言不发;她便也发了狠,不再给他打电话,不再给他写信,也不再去想他。起初当然还会想,想一次她便骂自己一次,骂上几回,她自觉面皮不保,自尊不再,终于也淡了心思。

    说起来,倒是有好些日子没再想他了,她打算以后要再有机会碰面,一定假装不认得他。

    于是,两个人各怀心思,别扭着,都不肯说话,僵持不下。

    他们的气氛紧张诡异,时间却并不畏首畏尾,仍迈着大步大摇大摆地往前跑。

    莫为埋着头,抱紧书包,越来越沉不住气。

    她说喜欢他,他嫌弃她是个孩子。

    她以为他在等她长大,其实他完全没当她是回事。

    她想着大学了交个男朋友,以后见到他就当不认识,他却像中国的原子弹,在那样贫瘠的年代横空出世,毫无征兆地就在她业已无声的世界炸起蘑菇云。

    就因为她喜欢的多一点,而他不在乎,所以伤心的只是她。

    莫为想得浑身颤抖,勉强控制住冲他哭喊的可怕欲望。

    大概终于有一个神看到了她的无力,让她的手机在她失控前响起。

    莫为忙不迭地接起,听到表姐焦急的询问。

    清清嗓子,笑着安抚:“末班车抛锚啦,我正往家里走呢,有人一块儿,没事没事,再有十多分钟就到啦。”

    崔如木瞥一眼,黑色的外壳,不是他给的那只。

    莫为刚刚收线,手机就被崔如木抢了去。

    又不是他的,被抢的人恼怒不堪:“还给我!”

    抢劫犯手法熟练,品性无赖,将她的手机按得哔哔啵啵响:“越来越能说谎了,我就等二十分钟后再放你出去。”

    “你……坏人!”莫为扑过去,要抢回所有物,捍卫隐私这块神圣不可侵犯的领土,得像捍卫钓鱼岛一样坚决强硬。

    崔如木稍往窗边一侧,莫为便扑了个空。

    他有些遗憾地发现,通讯录里并没有暧昧的称呼存在,于是拨了自己的号码。

    莫为刚刚再鼓起的牛蛙之气岔了行经之路,扑棱棱汇聚到她眼里,双眼便瞪得老大,想不到他会以这么无耻的手法拿走她的电话号码。

    崔如木把还在唱歌的手机塞到她书包的侧包里,给她扯个僵硬的笑:“坐好,我们说会儿话,十分钟后放你。——嗯?你想二十分钟?”

    慑于淫威,莫为只好满腔心酸地重新坐端正,但不再看他。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他好像又帅了些,她再看两眼怕控制不住。

    说会儿话?

    说什么?

    说她现在还喜欢他不?

    说她过去两年有接着想他没?

    还是说他扔只手机却不见她后来更是一个电话没给她打是什么意思?

    反正,她没什么说的,又不是她想说话。

    与她何干。

    过去都是她叽叽喳喳地说,他鲜少说很长的句子,这次她似乎占了主动,一定要保住主场优势。

    为此小小的逆转,莫为忽然高兴起来。

    崔如木见她脸上神情变幻,可这女孩儿的心思又不是物质构成原理,按照规律排一排就行。

    “高考结束了?”

    “嗯。”

    “考上理想的大学了?”

    “嗯。”

    “录取到喜欢的专业了?”

    “嗯。”

    “好久没挨训了?”

    “嗯……嗯?才不是!”

    被诓了,莫为诓不回去,只能死命瞪回去。

    他却笑得开怀,低低的笑声像是次声波武器,影响了她的心率,让她头晕眼花,几乎癫狂。

    崔如木被瞪得多了,也不甘心,右手迟疑了一下,终究伸出去,抚上她右颊;又觉得不妥,转而替她把长发梳到耳后,又收回来。

    他觉得这样就妥帖了,莫为一颗奔向二九妙龄的芳心却乱了,乱得跟原子弹爆炸后的长崎一样,废墟一片。

    他却连废墟都不放过:“可可。”

    声音温柔得像夏夜的风。

    莫为立时疯了,狠狠推拉车门:“我要回家!我要回家!你这是非法监/禁!坏人!”

    边和车门较劲边哭,崔如木看不下去,长臂一伸,将她揽回来,收纳在怀里。她那些又推又打的动作,在她那里是拼尽全力,搁他面前,舒活筋骨都不够。

    正是因为这无能为力和心急如焚,所以才写了那样一首诗给他?

    他忽然有点开窍了,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抚过她柔软的发,低声唤她:“可可,可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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