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因为聂玮尚未成年,孙艳华还得继续支付抚养费。
而真正的原因呢?
聂景荣将才一般,升到营长已经是极限,接下来就是转业。但这人本身又雄心勃勃,染上了某中将的骄纵女儿,要利用裙带关系往上爬一爬。
离婚的判决刚下来,另一边又急急地打了结婚报告。
部队里类似的事并不少见。
在驻地结了婚生了娃的军官,转业前声称“夫妻感情破裂”,转移所有共同财产,带走孩子,被抛弃的妻子还得支付抚养费,任自个儿孩子给旁人喊娘。至于很多类似丑剧里,家庭暴力、婚内□有多少,只会比血泪更多。
某种程度上说,崔如木已经见惯不怪。
他有很严重的完美强迫症,做一件事,就非得做好不可,否则宁可不做。
然而军婚这事,真要管的话,还得从法律动手。
他哪有那么大能力,那么大权力。
莫为见崔如木一直沉吟不语,再看聂玮,捏着拳头咬着牙关,显然又恨又痛又紧张,忍得十分辛苦。
良久,崔如木才看了眼聂玮:“你先回去吧,我考虑一下。”
聂玮的脸上顿时现出些绝望来。
她心里不忍,晃着他衣袖,出声催促:“木头哥哥,你帮帮他吧。”
“可可,”崔如木反手握住她的手,试图暗示她,无奈地说,“让我想想。”
“这个还用想吗?很明显那个人……”莫为激动上了,但话没说完就愣住。
“可可?”崔如木这两天很关注她的情绪,立刻便发现异常。
莫为甩开他的手,又蹲坐在凳子上,小声说:“我突然想到,是不是安将军也做过什么坏事。”
崔如木不由吃惊,他没想到莫为看着幼稚又任性,心思竟敏感细腻到这地步。
崔如木把聂玮打发走,莫为仍皱着眉在想。
他想起那天餐桌上安恺和莫明慧的表现,有些不太好看的东西慢慢浮出来。
但这不该他管,他也没权力没资格用他的猜测去困扰她。
他只能拍拍莫为的头发,承诺:“可可,我会处理聂玮妈妈的事情。至于安叔,他治军带兵年年立功,待你又好,你还不信任他吗?”
但凡面临着未知而凶险的前路,人们总是倾向于自我安慰和躲藏。
莫为犹豫了一小会儿,果真信了他的话,高高兴兴地丢开那个问题,摇着他手指仰头冲他笑:“就知道木头哥哥最好了,肯定会帮聂玮的。”
聂景荣的事情,又是拔起萝卜带出泥的那种,真要理清楚了,不是一般麻烦。但这事似乎转移了莫为的注意力,她精神好了很多,不再总是闷在角落里发呆,崔如木便觉得也有做头,上了心。
崔如木一方面暗中派人了解孙艳华的情况,取了验伤报告,问清她的“外遇对象”多年来帮她进货收账,保了她和聂玮十七年平安,但他们的关系确实清清白白,碎嘴的街坊都没说三道四。另一方面,又亲自去法院那边通关节,摸清都是哪些人在包庇。收获颇丰,关于孙艳华外遇的那些“艳照”果真没什么价值。
他不用亮出崔家的背景,自然有人认得,几乎说得上一路绿灯。
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好事。既然他都亲身上阵了,事情就不能化小,更善不了终。
他的动作代表的是霁城崔家,他要收拾的是君山的一个中将。后来,他甚至发现,连夏蓉蓉那事里的两个人渣都跟这人脱不了干系。
这两个人差点伤了莫为,这认知教他极为光火。脑子一热,便决定干脆一次性解决。
这事成了,那就是端了一窝人只为出一口气。若是败了,难免牵连到崔政头上。
崔如木很清楚这利害关系,他也很清楚他这么做的动机。
他没有多么伟大的正义心,那些冠冕堂皇的东西太虚幻,他从来难以理解。
他是做给莫为看的。
他希望她心目中的木头哥哥,是个正直敢为的军人,而不是同杨牛聂之辈的一丘之貉。
不论这是为什么,反正他不想被她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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