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好?”
金十三看着这一脸乞求的男人,仿佛要将男人的模样刻到心骨里去。
她终于向前跨出去了步子,走到了元魍跟前。
她抬头问帝王:“你想好了吗?若与她继续在一起,你便只有今生,没有来世。”
元魍道:“若不与她在一起,我今生也不想要。”
金十三轻轻笑了起来,再也忍不住水雾蒙了双眼。
都说神仙无泪,因为无情,所以无欲,所以无痛。
可是金十三却摸到了自己的眼泪。
晶莹。
滚烫。
泪珠落到了元魍的血掌上,与淋漓的鲜血混在了一起,再也分不出哪些是他的血,哪些是她的泪。
没有人注意到,金十三右手的小指上,忽然红光一闪,多出了一条红线。
.
所有的事情,金十三都记得清清楚楚——她就是金蓝,金蓝就是她。
即使她刻意将那些过往都置于一旁,即使她早就下定决心,让金蓝成为过眼云烟,可她终究是敌不过那一句“随心而已”。
当年九重天大乱时,她助白小九逃往魔界,被天帝惩罚,贬下人间道,受尽浮生六劫,磨去凡情根性,本来已是修成大道,只等轮完最后一世便回地府执掌地藏之位。
却不知是命,还是劫,鬼差的一个失误,让她平白多生一世。
就在这一世里,她遇到了元魍。
元魍注定是应运而生的天煞星,代表残酷与杀戮,若按照他本来的轨迹走,最后必堕魔道,成为天下杀气之容器。
而她是神,并且是专司渡魔的神。
她与他在一起,自然会洗净他身上的煞气。
当煞气清空,他也就不会存在于这个世上了——不会轮回,不会投胎转世,甚至不会化作空气雨露。
而是,真真正正得消散不见。
金十三一直想骗自己不爱这个男人,而且,只有如此欺骗,她才能安安心心、头也不回得离开他。
可是,她真的不爱吗?
若真的不爱,那金蓝为何在潜意识里宁可自己死亡也要保全他?若真的不爱,金十三为何心心念念要为他续上另一段姻缘不叫他一个人孤单?若真的不爱,她现在留下的眼泪算是怎么回事?
金十三转了个身,面貌立刻就变成了金蓝的样子。
她踮起脚来,在元魍额头上轻轻浅浅吻了一下。
她想起来以前,元魍对她说过,他只有她一个人。
她当时觉得元魍有天下,有她,而她却是真的只有元魍一个人。
可现在,她却觉得自己残忍至极。她有地府,她有白小九,她有元魍的爱,而元魍,却被自己摒弃在了外面。
随心而已。
她压抑了那么久的感情终于澎湃而出,她也想随心去做。
她希望成为他的一世欢喜。
不,是世世欢喜。
有她,就有他。
没他,亦无她。
.
元魍眼见面前的人儿消失成了泡沫,顿时绝望而又不可遏制得嘶吼出声:“不——”
瞧见事情发生的刘全跟玉多多也惊呆在了当场。
这时,太医终于来了,忙忙把帝王与太妃两个扶坐到两旁,急匆匆得处理起伤口来。
元魍呆呆得任人摆弄着。
他用完好的右手颤颤抖抖得摸了摸额头,那人嘴唇上的温度还残留着,没有褪尽。可是那人却在他眼前,消失了。
这一切,仿佛一场好梦。
他,不愿醒来。
他用尽了一生,用尽了一切办法,只是想留住那么一个人。
即使人人都说她死了,他也不信,他觉得她一定舍不得留下他一个。
可事实证明了,她是舍得的。那一刻,他觉得脑子里一直绷着的弦终于断了。
不过,就算如此,他还是想要她回来。
她没有那么爱他,没关系,只要他把她的份一起爱了,便可以了。
他是怀着这样的心情同金十三摊牌来作最后一搏的。
难道……难道这样也不行吗?
元魍每天晚上都会用匕首扎刺自己的心脏,放出心血做药汤,给金蓝喝下,以保她完整身躯。
可是,他觉得每天晚上的那阵心痛都没有现在心脏来得绞痛。
他五指深深嵌入胸口,他想生剥了自己的心。
他想,那样就不会痛了。
刘全急得终于在众人面前不顾形象得嚎了起来:“主子,您醒醒……”
这一嗓子,终于唤醒了元魍的神智。
他猛地推开围在身边的太医们,起身就朝门外奔去。
他眼神终于陷入完全疯狂——他要追到金蓝。
不管用什么方法!
一口气奔到地底冰库,冰棺里却是没有了尸体。
冰库后头石室的门也被人打开了,白洛倚在墙根朝他笑。
看到帝王惨不忍睹的模样,白洛忍不住挑了眉:“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顿了顿,又道,“还愣在这里做什么?现在追上去,说不定还来得及。”
元魍甚至没来得及研究白洛那不同寻常的笑容里的含义,亦没来得及问他出了什么事,一心里只想着要追上去,一定要追上去!
风驰电掣般的速度,黑色的衣摆一闪而逝。
天空中不知什么时候终于飘起了飞雪,六角形的,大颗大颗得落在了大地上。
元魍远远得就看见了那个人,伸出双手,微微抬头,捧着天上掉下来的精灵。
熟悉的蓝色裘袄,还是他亲自替她换上的。
他有点不敢相信,他高兴坏了,他生怕又是另一场美梦。
他悄悄往她的方向挪动着,走一步、停三顿,他不敢打扰她,他怕她像这飞雪一样,又飞走了。
她的头上星星白白的,不知道是飘下来的雪还是没有消融的冰霜。
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她突然回过头来,看到了他。
她笑着朝他伸出了手:“小四,我的陛下。”
那张笑脸,好像盛满了这世界上所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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