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地弯下身子,将他轻轻地放至在床上,甚至体贴地为他盖上了被子。
“谁?!”寒目猛然一睁,从中散发的杀气与威压将宋晓定在了原处,身子轻颤了一下。她清楚明晰地看到沈君逸的手摸到了枕头底下,那迅速麻利的自卫动作让宋晓不由地猜想莫非他把他那把宝贝的银剑放在枕头低下了?
“是你?”沈君逸的手一缩,眉头皱成了一条线,脑袋空空的,整个人都处于混沌的状态,似乎还没想明白宋晓这么晚为何在他房里,她不是睡到隔壁间了吗?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他怎么睡在床上?
“你没事吧。”沈君逸的神情很奇怪,脸色泛着苍白,额头竟有汗渍滑落。他莫非又做噩梦了?刚才的杀气是对着谁的?这样的杀气让她很惊慌,心头萦绕着一丝不安和惶恐。
“我没事。”沈君逸用手揉了揉眉间,整理完了情绪,他疲惫地垂下了眼睑,“这么晚,大小姐找我有何事?”
“我……”宋晓上前一步,手微抬,刚想再说一些关怀的话,谁知胸口的某样东西竟顺着袖子滚落了出来。那长长的玉柱,坑坑洼洼的形状就这样大刺刺地展露在两人的面前。
“你!”
沈君逸微怔,瞬间又冷怒道:“大小姐半夜光临,果然是想做见不得人的事。大小姐是忘记我们的约定,还是终究忍不住自己跌**要现原形了?”那双漆黑的眼瞳,深邃如渊,直直地望着宋晓。
“这,这不是……我没有……”宋晓一时口吃,又急又怒,她连忙将那东西捡起,放入怀中。这个烫手山芋,真是害死她了!她回家后忙着见母亲竟忘记把它丢掉了!
“这是意外。”宋晓干笑着,“沈公子,我写的协约我自然会遵守,我定然不会冒犯你的。”
沈君逸脸色一沉。意外?宋晓来房间不知多久了,他竟然此时才发觉,他何时警惕性如此之低了?他还记得不久前自己还在桌前看账本,如今竟然在床上,宋晓的怀中又藏着这种不堪入目的东西,这会是意外?!当他是三岁小孩那么容易哄骗吗?
“沈、沈公子,太晚了,我、我不打扰了……”望着沈君逸那嘲讽不信的眼神,宋晓只觉得头脑乱成一团。她结结巴巴地说完,逃难一般地离去了,临走前还不忘将他的房门关上。
宋晓为何进来,宋晓想干什么,沈君逸现在懒得理会。她若真欲不轨,他不介意再小惩她一下,大不了再被宋鑫说上一顿。其实,本来他就不该低头,让她太得寸进尺。
沈君逸长呼了一口气,整个人瘫倒在床上,如蝶翼般的纤长睫毛轻轻地阖上,微微颤动着。枕头下的确藏着他的剑,这并不是用来防宋晓的,是他这几年的习惯。剑在身侧,才有真真切切的安全感。所以若刚才他神志不清,内力有恢复的情况下,宋晓的命早已经没了。
该起来看账本了,可是好累……他连睁开眼皮的力量都没有了。刚才的梦境太过真切,真切到他一瞬间流露出自己心底深处一直压抑的情感,此时更是抽空了所有他强撑着的力量。
娘,今晚,就让我歇歇,好吗?
我怕这样下去,我会撑不到那一天的到来,为你们报仇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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