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沐晓将冉让赶走之后他也再没有在她面前出现过。沐晓不去打听有关冉让的任何事情,甚至不去打听有关华胥氏之国的事情,也许她是不愿提起,也许她是不敢知道……后来从别人的谈论中她还是隐约知道了些事情,比如华胥氏之国国王重病,比如那场始料未及的王储之争,再比如……冉让早早去了巫咸国……早早地躲开了她……
不管怎样,时间仿佛就在发愣的间隙中慢慢流淌过去了,悄无声息地,便又到了巫校开学的日期了。即使不想去,即使再不情愿踏入那片土地,然而事实上她终究还是回来了……
“进去吧。”班博语拎起沐晓沉重的行李,打开家门让她进去。
她正站在大巫祝家门口发呆,听到班博语的话,犹豫了一下才走了进去。巫祝夫人像往常一样,笑脸迎了上来,嘘寒问暖的,沐晓也像往常一样回答着,精力却全部放在观察周遭的环境上了,直到确定班舒浣不在家,沐晓才稍稍轻松了些。
也许是她离开得突然,这次巫祝大人竟派了班博语去青丘国接她。一路上两个人没说过一句话,然而就在那种沉默之中,沐晓却隐约感觉到了班博语不同于以往的一些改变,她又本能地将这些改变归结为了大巫祝对班博语的嘱咐和班博语对她真实身份的顾及。
班博语依照巫祝夫人的吩咐将沐晓的行礼提到了她的房间便离开了。
“还是回来了……”
沐晓听着身后班博语的关门声,环视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小奇的小床已经被撤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崭新的毛绒玩具——一只棕色的玩具熊,似乎是她去年经过玩具店时偶然看见的,当时她很喜欢,在那家店前驻足许久,但并没有买回来。如今那只熊竟这样堂而皇之地坐在了小奇曾经睡过的地方,感觉多少有些讽刺……
沐晓走过去,看着那只玩具熊空洞的眼睛,它的眼里面带着空洞的笑,然而却比她见过的笑要真实一些……
沐晓轻轻摸着那只玩具熊毛茸茸的头,软软的……
“你好,我叫沐晓……你叫什么?”
她作者自我介绍,突然却对着玩具熊笑了起来,然而渐渐的,笑容又被满脸的泪水冲洗掉了……
博语在自己房间里靠墙坐着,他凝望着窗外树枝上新滋生出的绿芽,微小得几乎看不见,在光秃秃的树枝上随风摇摆着,却始终顽强地擒在了那棕黄色的枝条之上,又仿佛在应和着隔壁隐约零零星星传到他耳朵里的啜泣声。
而他,只是安静地坐着,一动不动的……
“博语,下来帮帮忙好吗?”巫祝夫人的声音扰乱了窗外摇摆的柳枝。
博语又侧过头看了看自己身后那堵厚重的墙壁,墙的另一边有一个他心之所系的人……
然而他终于还是慢慢站起身,打开房门走下楼去了。
“……妈妈你把商店搬回来了吗!”博语走进厨房,见巫祝夫人正和几个家仆小精灵忙得焦头烂额,厨房中摆放着各色菜肴果蔬,“竟然亲自下厨……”
“晓晓回来我们当然得好好庆祝一下了!”说着,巫祝夫人将几盘烧好的菜肴递给博语,“去,先把这些端到餐厅。”
班博语看了看巫祝夫人递过来的万字扣肉和玉石青子烧,趴到跟前闻了闻:“好香……”
“博语,把那边的盘子递给我。”
班博语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两盘子菜,将它们交给了家仆小精灵,自己才腾出手取来了盘子。
“怎么心不在焉的?”巫祝夫人接过盘子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
“嗯?……没有呀。”博语环起双臂往旁边一靠,看着母亲笑了笑。
巫祝夫人忙着手中的事情,没有去看儿子,但还是慢慢开口说了起来:“博语,喜欢的可得学会争取,你总是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小心喜欢的女孩子被你吓跑了!”
班博语听到这话,突然变得有些慌张了,他忙朝厨房外瞟了一眼,又拿起身边小精灵刚刚清理好的蔬菜玩了起来:“您这是说什么呢。”
巫祝夫人看了博语一眼:“你是我儿子,你心里想什么妈妈会不知道?”说着,她神秘兮兮地走到他面前,又望了望厨房外,确认没人了才笑着小声对他说,“妈妈也挺喜欢晓晓的!”
母亲的话也许只是打趣,但博语的脸却真的发烫了,但他仍然强装出一副镇定的样子,将手中的蔬菜重新仍回到了篮子里,一副不耐烦的口气:“什么跟什么呀,您喜欢她关我什么事。”
巫祝夫人见博语一副嘴硬到底的样子,也放下了手中的蔬菜:“你可不是什么说谎话的行家。晓晓失踪那些日子不知道是谁整天东奔西跑魂不守舍的,……啊,我想起来了,她回来的时候也是你最先跑回了家——”说着她凑到儿子耳边小声告诉他,“连你爸爸那么迟钝的人都看出来了,你装得太假了~还有呀,我听到了一个可靠的消息~”
博语瞥了母亲一眼,看她那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又不禁觉得好笑。
“我听说……小奇没死?”
班博语听到这话,刚刚露出的一点笑意马上变成了一脸的慌张,他伸出一根手指到嘴边,示意母亲小声一些。
“你也知道这种事是禁忌?那为什么还要冒险这样做?……你放心,你爸爸不知道。但是穷奇毕竟是凶兽,你这么做很危险呀……”
“没关系,驯化这种事情我早就想尝试一下了。”博语轻描淡写地解释了一句。
巫祝夫人看着博语,轻轻叹了口气:“你这孩子……性子和你爸爸一个样!明明那么喜欢人家又不肯说,就是喜欢偷偷摸摸做事,到头来人家又不知道,又怎么会被你感动……”
“我从来没打算让谁感动。……我说过了,我做这事也不是为了谁,只不过是想挑战一下自己的能力。”班博语打断了母亲的话,似乎是想尽快结束这次谈话。
他从没有忘记过他们之间那愚弄人的宿命。这时,博语不由又回想起那天大风问他的话:
——如果有朝一日,您发现那预言所指的人真的是沐晓公主……那时您会怎么做?会真如预言所说的那样杀了她吗?——
当时他只是沉默着,没有回答,也不知该怎样回答。他根本不敢去想象那一天的到来,他也不知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如果他们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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