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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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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夜宿潼关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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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来找你的,皇上命你立即进京面圣!”西门刚道。

    他进京将他们路上绘制的地图呈给皇帝,皇帝大喜过望,命令莫吉立即返京复命,可是当他赶到泰州,却发现李明轩也失踪了,说是去了前线。西门刚在泰州等了一天,实在不安,也立即往前线而来,希望能遇到李明轩或者莫吉。可是越往前线,他的心情越糟——秘密驿站,已经有七天没有收到莫吉的消息,也没有人看到过的行踪。

    他一边打听莫吉和李明轩,一边深入前线,终于引起了一队叛军前锋的注意。那位紫眸白袍小将的功夫十分厉害,几个回合就重创了西门刚,西门刚只得落荒而逃。

    “我听那些士兵叫他小王爷,”莫婼沉吟道,“西门将军,你可听说过朱武的这位儿子?”

    西门刚苦笑道:“朱武有四十几个儿子,他一直在西北领兵,前几年也就偶尔进京面圣,我实在不知他有一位如此厉害的儿子!”

    “不管他是谁,咱们以后小心应对就是。”现在猜哑谜也没用,不如想想别的,“你说李明轩不在泰州?”

    “正是。”西门刚点头道,“听衙门内的人说,李大人是来前线找莫大人你了。”

    这个李明轩!莫婼知道这位表哥是担心自己,可是前线哪里是他这样一个书呆子能呆的地方!

    “我们马上回泰州,吩咐秘密驿站,尽一切人力将李大人找回来。”莫婼迅速作出了决定。

    “可是,大人您的伤?”西门刚犹豫道。

    “不碍事,也是皮肉之伤罢了。”皮肉之伤,差点伤到肺腑,又是伤口二次开裂,医治更困难。只好走一步算一步吧,莫婼忍着背心的剧痛,默默安慰自己。“西门将军,这里的事,不要对任何人说起,尤其是我的秘密,能答应我吗?”

    西门刚连连点头。

    袁行健很快回来了,还驾了一辆驴车!

    莫婼又惊又喜地看着他:神了,这袁行健竟然知道他们要走!

    袁行健在车厢里铺上了一层软软的被子,横抱起莫婼,小心地让他躺好,又让平安在一边躺着,西门刚一瘸一瘸上了车,坐在左侧,袁行健端坐车头,一挥鞭子,驴车缓缓往泰州方向驶去。

    袁行健默默赶着车子——莫婼和西门刚都已经习惯了这种沉默,但是很快他们就无法再沉默。

    集结到前线的官军越来越多,叛军兵锋依旧锐不可当,莫婼他们路上遇到了好几支官军从战场上溃退下来的队伍,西门刚亮出莫婼皇帝平叛特使的身份,对这些战场败军极有安抚力,到后来竟有500多人跟着他们的驴车。

    这500多人的吃喝医药都成了莫婼他们最大的问题,驴车不能走得更快了,车子在路上颠簸起来,扯动伤口,疼得他直冒冷汗。莫婼想让西门刚带着500人先走,可是他们很快遇到了另一小队溃兵,得知一个很不好的消息:官军已全部退到潼关之内,坚壁清野,闭关不出。

    “潼关总兵还是鲁大有?”莫婼问。

    “不是他还有谁!”西门刚没好气道,“若不是有靖国王爷力保着,皇上早砍了他的脑袋!这个饭桶!”

    莫婼叹气,她以前都认为皇帝九五之尊,威风八面,生杀予夺,可是如今这个皇帝,却处处受人掣肘。

    残阳如血,渭水如练,潼关城上,旌旗猎猎。

    两侧山峰如削,一条蜿蜒小道通向紧闭的朱漆斑驳的城门。

    丈人视要处,窄狭容单车。艰难奋长戟,万古用一夫。

    莫婼口中咀嚼着这两句诗,天下第一关果然名不虚传;潼关,果然是朝廷抵御叛军的最后天险。如果潼关失守,叛军的铁蹄踏破中原,已经是一马平川。

    “你拿我的印玺,去城下叫门。”莫婼吩咐西门刚。

    西门刚虽然还有些瘸,但这几天他一直坐在马上,用他自己的话说,男子汉大丈夫,这点伤不在话下,立即带上莫婼的印玺和手谕,纵马上前。

    小半个时辰之后,他气急败坏地回来:“混账东西!……”嘴上早把守关将士的祖宗问候了十几代。

    莫婼心中一黯,鲁大有果然不肯开门。

    “城门副将接了印玺,回报说鲁大有下令坚壁清野,不可放一只飞鸟进关。”西门刚怒道,“天杀的鲁大有,等老子回京非扒了他的皮不可!老子见着他明明就在城头上!”

    那些溃军骚乱起来,不住骂娘,他们又饿又累,听说莫婼可以带他们回关内,才一路跟随,否则早就去抢他娘的了,何必在这里挨冻受饿?

    “弟兄们,大家不要着急,听我说!”西门刚着急地跳上驴车,试图说服这些大兵。

    可是再动人的说辞,也不如肚子饿来得直接。当下就有几十人打算离开:“老子饿了,要去找吃的!”

    莫婼着急道:“可是如今坚壁清野,去哪里找粮食?”

    西门刚黯然地看了他一眼。在乱世,兵匪一家,有时候,抢劫平民百姓,溃军甚至比叛军还凶狠,因为他们已经肆无忌惮。

    莫婼无奈地看着那些急红了眼的大兵——她从来没和这些最底层的士兵直接打过交道,自己所能想到的一套套的道理,如今是多么苍白无力。

    惶急之下,连伤口也不疼了。她晃晃悠悠站起来,走出驴车,全然不顾西门刚的劝阻。

    “各位兄弟,我答应带你们入关,如今我们被拒之关外,是我言而无信在先,你们要走,我绝不阻拦。”莫婼单薄的身子在暮色中更瘦削,苍白的脸上透着坚毅的表情,使她仿佛有种神奇的魔力,那些士兵很快安静下来,莫婼继续道:“你们走了,饿了,困了,怎么办?难道也是和叛军一样烧杀抢掠吗?这样做,官军和叛军有什么分别?那些被烧的、被杀的、被抢掠的,不过是最寻常的百姓,他们手无寸铁,他们饥寒交迫,他们在叛军的铁蹄利刃下水深火热!当你的刀架上他们的脖子,你的手会不会颤抖?”她返身抱出平安:“这个孩子,才几个月大,叛军烧光了他的村子,杀死了他的父母,就我给他取了个名字,叫平安,希望他能平平安安长大,希望我们在家乡的亲人,能平平安安活着,这不就是当年我们离开家乡走上疆场时的心愿吗?”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四下一片沉寂。许久才有人讷讷道:“莫大人,您说的都对,可是我们真的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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