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逐渐黯淡下来,像遮掩的幕布下盛大绝伦的演出。
极有佛朗明哥气息的布景色调明朗,那铺陈开的红毯是谄媚的迎接。
像她在暗处的微笑一般神秘的是越前龙悦袖上翩然的鸢尾。
越前龙悦望见水杯里泡着的青柠薄片时,不知道怎的就浅浅笑了出来。
梨涡嵌在脸上隐约见得那对尖尖的小虎牙,她似乎也看见了这样透明地,安静地沉睡在水底青柠片做着的无边的梦。
按部就班地上妆后才是换装,围着龙悦转的几个化妆师边忙活边夸龙悦底子好。
繁琐的上妆过程龙悦只觉得时间漫长,另一面辅导老师拿的飘悬腰带迟迟未至。
留白的发际线,脸上的白底妆还没有晕开就有人推门而入。
“这场演出让成美上。”辅导老师的语气依旧是温婉柔顺,逆来顺受地继承了所谓传统日式妇女的“美德”。
被磨平驯化的个性和刻意压低放轻小心谨慎的声音,总让龙悦心里感到湿漉漉的难过。
她是真讨厌长大结婚后变成这个麻木了的模样。
现在这句很轻的话让她像是触电了一样当场愣住,化妆师抹在眼角的镁粉聚成光刺进眼里生疼。
冰冷的镜子映出各张惊疑不定的脸,越前龙悦的声音很低发颤得厉害,“你说什么……”
“她说,这场演出由我来上。”成美嘴角扬起的笑牵动起她心里的几分快感,一改之前的担惊受怕的模样,而今风水轮流转时她不忘做到当初“加倍奉还”。
声波聚集入耳,振动的是耳膜。震动的不止是耳膜。
越前龙悦用来画眉线的笔还在手中拿着,“啪”地一声拍在桌上,笔芯应声断裂开来。
她忽然很想放声大笑,汹涌如潮的不甘涌上淹没她最后一点理智。她眼角余光里看见垂眸不语的辅导老师,心下了然。
她不傻当然不会打细谷成美。她甚至有些怜悯她,尽管她内心憎恶施舍与怜悯。
不知疼痛的眼神让她只会轻轻感叹,而做作的姿态却让她真正鄙夷。
“有本事就不要去找迹部。”提到这个名字时龙悦捕捉到细谷成美语气的不确定,可她便负着气不肯找。
有人说女子的矜持无异于自虐,那也便可以说女子的固执无异于自残。
自理能力超于同龄人的龙悦独立意识很强,刻意避开某个名字也不会给纠缠的机会。
“我不是你。”这一击让成美说不出话来,只能恨恨地看着龙悦。
细谷成美之所以能把越前龙悦换下来,不是舞技多高超,而仅仅是因为有她父亲金钱资助做后盾。
当初若不是宫原打压竞争对手,细谷成美父亲也不必蹉跎半生,对成美的作为暗处煽风点火。
“到时候小心从舞台上摔下来。”龙悦丢下一句话让周围空气里附和出低低的笑声。
龙悦前一句话已经让即使有长袖也总被绊倒的细谷成美气焰顿时矮了一大截,现在这句讽刺更让细谷成美后牙根咬得咔咔作响。
“她宫原挽伊家都破产了还有什么骄傲的资本!”细谷成美甩出的水杯溅出水来,引得身边几个女生的几声尖叫。
那青柠薄片被来来回回的鞋跟蹂躏出一滩酸涩,扫进垃圾桶里像蒸发干水分的皮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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