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玫瑰

    路左边都是各式各样的店铺，以酒吧居多，和他们的小城市有些相似，但是却显得高级很多，通透的落地窗擦得明亮，深色地砖配上绿色植物还有干净的吧台一切都勾勒出不一样的情调。对面有出来遛狗的老爷爷，只穿白色的背心和短裤，牵着一只雪纳瑞，悠闲地绕着湖边散步。狗跑到洛蓝跟前突然停下，摇着尾巴盯着她看。然后低下头开始嗅她的鞋。

    “呀，狗狗，你饿了吗？”洛蓝笑着说，完全不惧怕这个意外闯入的“陌生人”。雪纳瑞也好像听懂了她所说，突然坐了下来，乖乖地等待着洛蓝喂它吃的。

    “快过来，你个不听话的东西，下次不带你出来了。”那个老爷爷走过来，头发花白。“对不起啊姑娘，”他大声对洛蓝说，“没吓着你吧？”

    洛蓝赶紧摇手说：“没有没有，它挺乖的。”

    老人弯下腰拾起栓狗的链子：“我看你们是来旅游的吧？是从南方来的吧。”

    “您怎么知道啊？”洛蓝转头看了佟彤一眼说。

    “我啊，在杭州呆过几年，了解那边的口音。”他呵呵呵地笑着，脸上绽开皱纹。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却底气十足。

    “我们住的地方离杭州不远，您是说对了。”

    “您真厉害。”佟彤也在一边说，像是附和。

    老爷爷高兴地哈哈哈笑着，边走边说：“祝你们在北京玩的好啊。”然后就迈着大步走了。光影照在他的身上，显得很年轻，丝毫不像一位老者。

    “我想一直在这住下去。”洛蓝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说。湖水倒影出树的绿色，围在湖边的栏杆是用汉白玉石做的。因此洛蓝心里对眼前这些用淡雅颜色组成的画面印象深刻。

    “为什么？”佟彤十分不解。

    洛蓝犹豫了一下，她停下来，走过柔软的草地，靠在白色的护栏上。眼前的水缓缓地流过，正像此刻她放松的心情。一切都好极了，一切都美极了，她只觉得无法再超越这种心情。“这里的人对我们多好啊，没人再骂我，瞧不起我，没人知道我是……算了，我不应该想这些。”

    佟彤什么也没说，他轻轻拍了洛蓝的肩膀：“自信一点，我们和别人没什么不同。”他的眼神还是一样湖水般平静，不曾改变过。他的头发有些长，盖过了眉毛，整个人略显清秀。

    那些酒吧大多都没有开，有的拉着帘子，像是巫婆的占卜屋一样神秘。他们走着，突然不约而同地停下来。面前是一家叫做“蓝玫瑰”的酒吧，敞开大门，正在营业。

    “你为什么停了？”佟彤带着一抹狡黠的目光问。

    “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停了。”洛蓝也笑着，但明显是没憋住发出的笑声。

    “我看看你是不是和我一个理由。”

    “原来你还记得。”洛蓝激动得把头发捋到耳朵后面，脑门上有微微的汗渍。

    “你觉得我自己说出的话我能忘吗？”佟彤为他们这种默契而感到非常自豪。那种他们就是世界中心的感觉，那种虽然是夏天但好像站在山峰吹风的舒爽感。

    他们都记得刚认识的时候，佟彤说自己最喜欢蓝玫瑰，有机会一定要送给洛蓝。这种承诺是一条感情的线索，把他们栓在一起。然而蓝玫瑰这个词汇，也变成了感情上最敏感的触点，从那里流出最真挚的感情。

    “走吧，进去看看。”佟彤说。

    他们走进去的时候柜台处只有一个男人在抽烟，他聚精会神地盯着一张报纸。背后是装酒的棕黄色木头架子，头顶的射灯没有开，显然是没有做好迎客的准备。

    “你好，请问这里是营业中吗？”洛蓝怯生生地说。她盯着男人的脸看，长得还算和善，也很年轻，留整齐干净的短发，个子不高。

    酒吧里面开着空调，气温一下就降下来。好像是把整个身体都进入游泳池的凉爽。酒吧里一个客人也没有，摆设很简单。米黄色的地砖被擦拭得一尘不染，洁白的墙壁上挂着各种外国乐队的照片，有黑白也有彩色，想必老板是喜爱音乐的。

    男人看见洛蓝和佟彤，便赶紧把烟掐掉，引着他们入座。

    “看你们是来旅游的吧？”他和蔼地说，从柜台上拿出一份酒水单。

    “是啊来旅游的。这里怎么人这么少？”佟彤接过单子，无目的地翻着。

    “人少？你是没在晚上来，就这条街，晚上被来酒吧喝酒的人堵住了都，自行车都推不进来。我们晚上才算真正的开业啊，有时候好几个服务生也忙不过来。”

    柜台上的电话响起，他撇了撇嘴，朝里面喊：“小张，小张快过来一下招呼客人，我去接个电话。”

    “好——”里面传出闷闷的声音。然后一个女生走了出来。她穿一条牛仔裤，上衣穿T恤，看起来就和洛蓝一样大。她的样子很美，五官极为精致，长得尤为纯净。

    “你们想喝点什么？”她说。

    洛蓝抬起头来看她，又低下头。过了几秒，她好像反应过来，又抬起头，然后指着她说：“张宛凌？你是张宛凌？”

    佟彤看着洛蓝，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他疑惑地盯着两个人，好像完全进入一个陌生的领域。

    女生低头看看洛蓝，之后嘴角微微张开，好像不是特别高兴地笑起来。

    “洛蓝？你怎么在这里？”她看洛蓝的眼神遮遮掩掩，这种不平常的举动让洛蓝感觉有些异样。她的思绪在这样一个安静的上午绵展开，回到高一的时候。那个突然消失的张宛凌如今隔了一年多又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她的模样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漂亮。

    “学校组织来旅游的。”洛蓝说。

    张宛凌的表情一下就紧张起来，她小心地说：“林清旋来了吗？”

    “来了。”

    “洛蓝，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情吗？”她直直看着洛蓝的眼神，这确实是极度恳切时该有的神情。她剥去所有的坚强和伪装，把自己的恐惧与慌张表露无余。

    “张宛凌你……”

    “我求你了，”她打断了洛蓝的话，“一定不要说我在这，我知道我们碰到纯属巧合，但是不要告诉她。”

    “可是究竟发生什么了，你怎么突然就退学了？然后出现在北京……”

    张宛凌本想开口，却又转头看了看佟彤，觉得还是不放心。洛蓝呼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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