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绿色的嫩叶在浅褐色的透明液体中轻柔的旋转浮沉。香唇轻启，吹散了升腾的白雾。
姚臻盯着宫门。
果然。
一袭暗紫色的衣裙如期而至。
“钰瑶给充仪娘娘请安。”江钰瑶笑容可掬的走到姚臻面前行了一礼。
“起来吧。赐座。”
“谢娘娘。”她起身，一双杏眼不安份的在大殿内环顾起来。
姚臻笑道“妹妹这是在找什么？”
“没什么。”江钰瑶急忙回过神来，讪讪道“娘娘把这柔仪宫布置得素净典雅，妾身喜欢得喜欢得紧，每每来都忍不住想多看两眼。”
姚臻笑道“妹妹这几日时常陪着本宫聊天作伴，莫非还没有看腻？”
“娘娘花了心思的摆设，哪有看腻的道理？”江钰瑶连忙奉承道“充仪娘娘知书达理，举止端庄，皇后娘娘总在姐妹们面前夸赞娘娘。能时常跟在娘娘身边耳濡目染也是妾身几世修来的福气。娘娘若是不嫌弃，妾身愿意日日到柔仪宫给娘娘请安，与娘娘作伴。”
“是吗？”姚臻笑道“本宫也正愁着没有人陪着说说话呢，妹妹若是愿意，本宫自然是求之不得。”
半日寒暄。到了晚膳时分，江钰瑶还是不愿离去。姚臻向林子墨使了个眼色。林子墨心领神会，急忙上前道：
“娘娘，该用膳了。”
“这么快？”姚臻有些诧异的叹了一句，继而站起身。林子墨上前两步托住姚臻悬在半空中的手臂。
“妹妹也赶紧回宫用膳吧。”姚臻淡淡笑道“都怪本宫和妹妹说话一时忘了时辰。饿着了可不好。”
江钰瑶讪讪起身，做了一揖，笑道“谢娘娘关切，妾身明日再来与娘娘请安。”
姚臻点头笑道“还是妹妹贴心，去吧。”
“娘娘还真的就容着她日日这么折腾？”望着江钰瑶远去的身影，林子墨扶着姚臻到桌边坐下。
“她这般费劲的往柔仪宫跑，还不就是为了寻个机会见见皇上。”姚臻冷笑一声“也算是天不遂人愿。皇上这几日忙得很，压根儿就没踏出过紫宸殿。倒是辛苦了我日日与她这么耗着。”
林子墨愤愤道“既然这样。娘娘怎不将她逐出去？当初娘娘还做着采女的时候，得皇后两句夸赞，她便跑到娘娘跟前撒野。现在看着娘娘得宠又想来分一杯羹。哪有这等好事？”
姚臻笑道“我自然是不愿意在她身上浪费时间。可我若是开口赶走她。皇后娘娘会怎么看我？她提拔我，可不是为了造就第二个丽妃。”
“既然如此，娘娘打算怎么做？”
姚臻望着林子墨莞尔一笑“我当然是不能开口，但是你却可以。”
翌日。刚用过午膳，江钰瑶又早早的来到了柔仪宫。
“充仪娘娘金安。”她照例是先行了一礼。
“嗯，坐吧。”姚臻懒懒的答了礼，脸上有些难掩的疲惫“看茶。”
“娘娘脸色不大好。”江钰瑶小心的关切道。
“不打紧。”姚臻笑道“这几日有些春困，乏了而已。”
“一年之计在于春，娘娘可别大意，不妨叫尚药局的来看看。抓几副药调理调理。”
“难得妹妹这般体贴人。”姚臻笑了笑“前几日，皇后娘娘赏了一些料子，我瞧着有几匹妹妹裁件新衣服倒是不错。”说着侧脸对身边一位约摸是十五六岁的小宫女吩咐道“芸儿，去把昨日皇后娘娘赏的那几匹料子拿来。”
“是。”芸儿应声退了出去。
“娘娘客气了。那些料子本该是娘娘使的，妾身位卑人轻，怎受得起？”
“好料子也要看穿在谁身上。明知不合适偏偏要硬塞，那才真真是叫人受不起。”
正说着话，芸儿怯怯的走到姚臻跟前跪下“娘娘恕罪。奴婢不小心把料子弄混了。奴婢……奴婢……”说着话眼圈就红了起来。
姚臻嗔怪道“你呀，总是这么笨手笨脚，什么时候才能长长记性？”她站起身，略带歉意的笑道“妹妹莫见怪，这丫头才进宫几日，手脚生的很。我且去看看。妹妹自便。”
江钰瑶含笑起身，目送着姚臻消失在宫门边。还没等她坐下，便听见身后一阵脆响。
“你这是做什么？”江钰瑶怒目圆瞪看着默默收拾茶具的林子墨。
林子墨并不抬眼，只是盯着手上的活计，淡淡道“娘娘这些天身子不大爽快，江采女不如先回储秀宫休息吧。”
江钰瑶白了林子墨一眼，厉声斥道“你倒殷勤。区区一个奉茶的宫女，倒对我指手画脚起来了！”
林子墨立起身子，也不急着搭理江钰瑶，只是将收拾好的茶具一并交予身旁的小宫女，待到忙完了手上的功夫，这才抬眼望着满脸窘迫的江钰瑶，不紧不慢的回道“奴婢自幼就侍奉在娘娘身边，娘娘的身体奴婢自然最清楚。江采女接连几日在宫中叨扰，娘娘连宫门都没法迈出去。休息调理就更谈不上了。娘娘不介意，奴婢倒是介意得很。江采女日日耗在柔仪宫里，难道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你放肆！”江钰瑶闻言，自然是恼羞成怒，抬起巴掌就往林子墨脸上抡去。
清脆响亮的耳光结结实实的落在林子墨脸上。
江钰瑶方才稍稍解了气，得意的笑道“宫女就要有宫女的本分。能够侍奉充仪娘娘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容不得你四处撒野败坏娘娘的名声。”
林子墨挑唇笑了笑，依旧是不冷不热的回敬道“比起娘娘的名声，江采女还是多留神自己的名声吧。”
“哼！”江钰瑶冷哼了一声又抬起手来“叫你还嘴倔！”
抡到半空中的巴掌，还没来得及落下却被林子墨一把擒在手里。四目相接，江钰瑶迎着她凌厉的眼神竟不觉从胆边生出一丝怯意。
“江采女难道没听说过打狗也要看主人吗？”林子墨甩手将江钰瑶软下来的巴掌撇到一旁，笑道“这儿是柔仪宫，是充仪娘娘的寝宫。奴婢是充仪娘娘的陪嫁宫女。采女固然是身份高贵，但是掌掴奴婢还轮不到采女动手。就算奴婢冲撞了采女，是掌嘴或是挨板子，也是充仪娘娘说了算。江采女是储秀宫的人，倒管起柔仪宫的事来了？敢问采女。可还记得这柔仪宫的主位是姓甚名谁？”
江钰瑶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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