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皇甫家,我便意识到事情似乎发生了什么微妙的变化,每一个看我的眼神都是怪怪的,我知道我与皇上在庙里的事情已经不胫而走,谣言,又是谣言,人心啊,果然是最可怕的武器。
晚上我刚要睡下,皇甫汕突然推门进来,“你要做什么?”我说。“别紧张,我不会背叛当初的承诺的。”皇甫汕说,“若是你还没打算睡,我们去院里坐坐吧。”他说。
“你终究还是回来了。”他默然的说。“你这是什么意思?”我问。“我还以为你会和皇上走。”他说。“和皇上走?不,我不会。”我说。“阿丘,你真是一个聪明的女人,难怪连皇上也要参与这场争夺。”他说。“什么?争夺?”我说。“阿丘,听说你很擅长讲故事啊,今天我也给你讲个故事吧。我,皇甫汕,皇甫家的庶出四公子要好好的谢谢你。”他说。“谢我?谢我什么?”我说。“谢谢你帮我扫清了前面路上的障碍,包括我那三个哥哥。一直以来,我以为我还需要很长很长时间,就在我几乎要放弃的时候,你出现了。你的出现让我看到了一丝希望,不管你以前是何身份,毕竟你是郡主,即便你是个草包,也会让爹高看一眼,我也会沾沾你的仙气。我没有料到,你竟是这般的聪明,我知道你在皇甫家将受到最高的礼遇,爹甚至会凡事与你商量,你的地位绝不是几位嫂子可同日而语的,但是我还是必须对你敬而远之。”他说。“皇甫汕,不是我聪明,而是我不得不聪明,想靠你这个笨蛋,我早就死 一百八十次了。”我说。“女人真就是女人,目光短浅,我告诉你,就你说的那些事儿,我就预见到了。还记得你嫁给我之后第一次随军出征吗?那天当日是这样的:
从帅帐出来,我并未因为连续的胜利而欢呼雀跃,反而开始担心,皇甫汕问道,“怎么了你?”我说“咱们的奏折和战报几天会到皇上的手中?”“一般是两天。怎么了?”皇甫汕问道。“你敢不敢和我打个赌?”我说。“什么赌?”皇甫汕说。“五天之内,圣旨必到,要我们班师回朝。”我说。“不可能!现在我军士气大振,正是乘胜追击的好时候,怎么可能?!”皇甫汕显然是不相信。哼,皇甫汕,不用你不信,很快你就会知道什么叫兔死狗烹 鸟尽弓藏,不用多少时日,皇甫家就会遭到打压,稍有不慎就有灭顶之灾,皇上最怕的不就是赫赫军功的皇甫家功高盖主?看来你还不明白,当断不断不是好汉,当决不决不是豪杰的道理啊。刘邦杀韩信,赵匡胤杯酒释兵权,朱元璋斩杀大将,历史上这血淋淋的教训难道还少吗?见我不再说话,皇甫汕摇摇头,他大概以为我在和他开什么玩笑。
果然,四天之后,圣旨下达,命皇甫元帅与众位将军班师回朝,就在大家纠结于皇上为何要下达这样的圣旨的时候,我却清楚的知道,下一步便是削兵权,明升暗降,给皇甫家予以闲置,若是皇甫家一步行将踏错,少不了抄家灭门的惨烈下场。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试试呢?我问自己,既然已经预见了事情的结局,为什么不去尝试改变呢?也许这样还有一丝生机。“你又在发什么呆?”皇甫汕问。“我问你,我若要你放弃兵权,你愿意吗?”我说。“你胡说什么呢?”皇甫汕笑笑。“我没开玩笑,我问你,若我要你放弃兵权,你可愿意?”我说。看着我一脸的严肃,皇甫汕正色道“只要你有合理的理由。”“为了你的性命,为了皇甫家全家上下三十几口的性命,你可愿意?”我说。“阿丘,我知道你总有与众不同的想法,可是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皇甫汕说。“你怎么这么笨?王侯将相,最怕的是什么?皇上最怕的是什么?最在乎的又是什么,你好好想想,还需要我把话说得更明确吗?”我说。“你是说……”皇甫汕说。“嘘,别说出来,现在交给你一个艰巨的任务,面见圣上之前,说服爹,上缴兵权。”我说。“可是,皇甫军是爹一生的心血,不管交到谁的手上,他都不会甘心的。”皇甫汕说。“正是因为这样,皇甫军中都是爹的心腹,皇上才更为忌惮,再者爹比你我考虑事情都要长远,定会明白你的苦心,只要安然度过这关,我保证三个月之内将皇甫军交还到爹的手上。”
你以为自己很聪明吗?那我告诉你,我十岁那年,爹打了第一场胜仗,那年好热闹啊,爹进城的时候,全城的百姓都出来欢迎祝贺,先帝破格对爹用了降阶之礼,我却知道,越是这般,皇上对爹采取行动的日子就越来越近,一年之后,就在爹打了败仗之后,天威降临,皇甫家迎来了第一次灾难。我十二岁那年,爹打了败仗,我告诉大哥他要成亲了,当时大家都说我胡言乱语,可是一个月之后,大哥便娶了弘亲王的三女儿。……”
“那海棠呢?”我说。“海棠?说起海棠我还得谢谢你。其实我早就认识海棠,在大哥认识他之前很久很久,海棠是个知进退的人,进府是我和她早就定好的计策,可是我没想到,竟然是你将海棠领进了府,你所作的一切都让事情变得合情合理。海棠进府之后,我便知道真正的危机来了,若是他们逼迫我迎娶海棠,那局面就会相当被动,这件事我真得好好的谢谢你,你又一次帮我化解了危机,你用‘硕宜郡主’的身份挡回了一切要我纳妾的声音,这才有我今天的胜利。阿丘,我应该要感谢你,你引起三位哥哥之间的内讧,你引起爹对他们的怀疑,看来我当真是小看你了。其实你进府那天我就知道,你将是我最有利的工具。”他说。“那现在呢?又为什么要告诉我?”我说。“因为你已经没什么利用价值了,你的才华实在太过耀眼,招人妒忌的工具就不好用了。”
我什么也没说,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原来一直以来,在他的心中,我连朋友都不是,我只是一个工具,一个好用的工具罢了,罢了啊。
皇甫汕,原来你才是这座宅门里最大的赢家,你一直以弱弱的形象出现,让人陡升怜悯之情,你的呆傻让你在皇甫家活了下来,这一切你都是在演戏。看着眼前的男人,我开始害怕,不,是惧怕,在他的心里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他的心就像冰一样冷,我不确定那里还有没有血液在流淌,我不知道,他的心里,除了恨还有什么?女人、朋友在他的眼中除了是工具还是什么?原来天下男人一般黑,历史果然是要牺牲女人的。其实我、海棠,包括沐泽,都是红尘中一可怜之人,我们都是工具,是男人争权夺利的工具,无论你的倾国倾城也好,你是真情实意也好,为什么在他们的眼里都是这般的不屑一顾,除了工具,我们还是什么?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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