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奇技淫巧的那些看法,究竟是不是受到了索额图的影响?”康熙的眼眸此时锐利得吓人,宛如盯住了猎物的鹰鹫,只见他的手重重地扣上了承祜的下颚,迫使他抬起那子夜般星眸,与自己对视。
康熙这是在暗示他,将责任推给索额图么?
然而,莫说索额图是他的左膀右臂,是他数载风雨同舟共济的至交,便是没有这一层关系,他也是他的后盾,他怎么可能这么做?
“回汗阿玛,这是儿臣自己的过失,儿臣不愿连累他人。”
“他人?”康熙蓦地凑近承祜,逼近的压迫感让承祜略感不适,然而面对这种程度的威压,承祜现在早已自如。
“太子,你给朕记住。索额图即便是你的叔公,可他也先是我皇家的奴才!没有哪一个奴才,是需要你不惜自己担着罪名来袒护的!”
看来康熙是认定了索额图教坏了他,多言何益。
承祜垂眸,掩住眼底的流光:“儿臣谨记。”
虽然心知索额图有他自己的思量,但承祜仍是忍不住借着出宫的时机偷偷转道去了他的府邸。
“叔公,士奇,你究竟是怎么考虑的,即便你心中有如此想法,然而你分明知道皇父的意思,又何苦在大殿上说出来,公然逆了皇父的意?你这样,是徒惹猜忌啊!”
在索额图遣散了底下人之后,承祜坐下,连热茶都来不及喝上一口,便急急道。
“太子,皇上他对老臣的猜忌从来都存在。”索额图在另一边坐了,对着承祜道:“老臣非为违逆皇上而行此道。然,此乃权术平衡之道。昔有明珠与我分立,互为牵制,上不疑,今只臣一人独立,恐有灾祸,不若自动给皇上一个处罚臣的把柄。皇上心安,老臣也心安。再则——”索额图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喟叹道:“老臣那一番话,也的确是发自肺腑之言,只可惜,皇上对禁海的态度再明白不过。”
承祜对于诸般事态既然明了,自然也不会再过多地插手这些事宜。
康熙力排众议,不惜减免赋税也要采用姚启圣的牵界禁海令。赋税收不到了,然而军饷却还要继续筹集,只因葛尔丹必讨。这已是一难,谁料,天有不测风云,这一年,江南各地,居然又逢大旱。这对于康熙和朝臣们而言,无异于雪上加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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