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高一寒假,秋男和南宋生日。
寒冬的凌晨五点天色还很暗,相当于夏日深夜的夜色,秋男怕吵醒别人关掉了走廊上的声控开关,这才摸黑下了楼,摸到二楼的厨房时才发现佣人早就在忙碌着准备东西,看到秋男进来打了个招呼就继续手头的工作。
她们真的挺忙,而且忙的还挺明显,秋男摸了摸鼻子,还是厚着脸皮圈了块儿小地方让她一个人折腾,直到半个小时之后亲手做的蛋糕出炉,她这才捧着蛋糕出了厨房,留给佣人替她收拾残局。
蛋糕是给南宋做的。
每年的这一天,所有的人都会把精力放在秋男身上,三爷会花很大的心思给她办生日宴会哄她开心,隆重又热闹。却很少有人会记得这天也是南宋的生日,似乎只有秋男和南宋两人知道。
秋男提醒过三爷,三爷只是笑笑还是刻意的忽略掉了南宋。秋男不喜欢这种落差,担心南宋会觉得孤独和不被重视,对三爷的决定却又无可奈何,试过以不去宴会反驳三爷,可是三爷还是笑眯眯的给她举办了party,临场的时候她还是匆匆打扮打扮就下去了,毕竟那么多人在,她不能让三爷丢人。
次数多了,秋男也就不在做无谓的反抗了,只是每次都会抢在自己过生日之前给南宋过个小小的生日。
秋男每次过生日都会南宋说一句话,“你在姐姐心里很重要,只有先把你的生日过了,我才有心情去过自己的呀。”
南宋笑的眼睛眯的弯弯的,乖巧的靠在秋男身边切蛋糕,“我喜欢跟姐姐一起过生日,姐姐对我真好,谢谢你。”
秋男因为生来就拥有很多人一生都得不到的东西,从小被人夸赞太多或虚情假意或真心实意,初期她还很开心,慢慢的变得无感,最后直接有了排斥和逆反心理。她讨厌被人指手画脚,总觉他们夸赞的是他们想象里的自己并不是她真实的样子。
这件事儿让秋男很深刻的学会了一个道理,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够了,插手别人的事情自己费劲别人也不见得会开心。久而久之,她的性子变得有些薄凉,少了感情上的细腻,因为稀少所以珍贵,也吝于给与别人。她觉得她这样对南宋说,已经做了最大的安慰和鼓励。
只是她却忘了他们都在长大,欲望也随之在成长,她自觉珍贵的话远远不够填补欲/望的空缺。
秋男才刚把蛋糕端出厨房,就有人把她手里的蛋糕给抢了过去。
秋男把全部的视线都放在了蛋糕上,不是真的心疼蛋糕,只是不想去看乔安城,这人太会触碰别人底线。无奈碰上了,不理他的话他还真能把蛋糕毁掉,秋男这才象征性的说了句, “安哥哥,把蛋糕还给我,这个是准备吃的不是用来玩儿的,等过会儿我生日的时候你在闹着玩儿。”
这是乔安城在乔家住的第二天,一天前他偷看了秋男的日记惹的秋男发火三爷心疼,搞的他和他的小女友一晚上都没饭吃。身体上的不舒适经过一晚上的折磨演变为情绪上的不愉悦,他这个年纪正是以闯祸惹事儿证明自己不寻常的装×期,现在更是把这当成了作恶的理由,并且理所应当的加注在了让他饿肚子的秋男身上。
秋男连个眼神都不给乔安城,乔安城自然明白她没把自己当回事儿,心里打定主意要整整这个骄傲的小孩儿,笑的却是无害又亲切,“是给南宋做的吧?都是自家哥哥弟弟的,差别怎么就那么大的。”
“安哥哥常年不在家,我不知道哥哥喜欢吃什么。”秋男刻意把常年不在家这五个字咬的很重,明摆着奚落乔安城不招三爷待见。她是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哥哥,早前对他还有些同情和意识里的微薄亲情能耐着性子对他好些,可都被他偷看他日记和到处耍流氓给消耗殆尽了。现在一点面子都不想给他留,甚至招惹他不开心她还能有小小的报复快感。
乔安城似乎没听出秋男语气的刁钻,反倒顺着她的话接了句,“我喜欢你给我做?”
“……”秋男很清楚这个问题没法答,她要对他客气说句会,就他那脸皮绝对说出一大通的菜来让她去做,最后她还是挑了个相对保险的回答,“我不会做菜呢,哥哥抱歉啦。”
乔安城摸了摸秋男的头,挺兄妹融洽的画面,“没,你有对哥哥好的心就成。”
秋男撇了撇嘴,这人脸真大。
“妹妹你别失落呀,哎呀你看看你跟个小孩子似的。要不这样吧,哥哥喜欢吃这个蛋糕,你看,我吃了,嗯,挺香的。你还小,不用这么急着想为哥哥做事儿的。”乔安城说完就用直接下手抓了小半蛋糕赛进了自己嘴里,笑的得意又张扬,伪装的善意彻底蹦牌,很明显的跟秋男宣战。
艹!秋男很想骂人,张嘴的时候才想到对方是个小混混,骂人铁定骂不过人家,最后干脆一转身就想离开,却被他拉着袖子又给扯了回来。
乔安城似笑非笑地拍了拍秋男的肩,“妹妹,关心别人你也得搞清楚状况,免得招人烦。”
秋男一点都没给面子,开口就给他顶回去,“有你在这儿呢,我哪敢说自己招人烦?哥哥你太看得起我了。”
乔安城耸了耸肩,把秋男赌气似的讽刺当成了玩笑自动过滤掉,语气欠抽又玩世不恭,“我都被乔三儿扔到美国去了,大家都说我不是乔三儿儿子,都还有想跟乔家攀关系的人试图从我身上下手,天天给我送吃送喝比亲儿子都好的照顾着。他乔南宋好歹还是自小都在家养着的,头上还顶着乔家孩子的光环,却没个人帮他,这可能么?就算可能,这中间就没点别的事儿么。”
“……”厌弃乔安城的情绪太强烈,秋男早就冲动大于理性,没把乔安城的话放在心上,只是很刻意的和他说相反的话,“你不在乔家,你不懂。”
“你可别把精力都用在花脾气上了,长点心吧,不然有天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乔安城不搭调的回了她一句就走掉,提点的意味比较淡薄,反而有那么点施舍的意思。
他心里有点遗憾,乔三儿真是扶错了人,她只是个弱成渣的小鬼没差,连咬人都不会,没意思。
蛋糕被乔安城毁了,秋男算了下时间没有重新给南宋做,想着改天再给他补上,反正他一直挺懂事儿会理解她。
这个时候秋男才下定决心追许乃恩,虽然生日请帖早就放过了,她还是跑到南宋房间请他帮她重新设计份精致的邀请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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