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贞娘迟疑的道:“可,可恒儿那边”她可是知道这个儿子的性子的,倔的要命,在江南时,贞娘屋里的婢女鹦哥动了心思,趁着贞娘怀孕勾引温栎恒,这位大爷也不管鹦哥摆出那副楚楚可怜的摸样,愣是让人揍了十板子,找人给卖了出去,从此府里的丫鬟都老实了不少。
贞娘笑道:“我说他就是了,左夫人,我们府上本就跟你们家是姻亲,总不能因为这么点小事弄出人命来,这个事我们认了,人来了我们家,我们好生养着就是了,偌大的国公府也不差她一个,就算为我们家老太爷和老夫人积德了!”这话说的可就有学问了,点出了左家的姑娘以死相逼,温家无奈只能认了,可进了我温家的大门,可就随我们的心思摆弄了,您们左家也得认了!
左夫人巴不得左绵绵死在国公府才好呢,当然了不得的答应了。
是夜,净语轩的丫鬟都听见国公爷在那暴跳如雷:“我不干,我不要,什么破鞋烂袜子的就要我收着,我才不要呢,你答应了你娶她”
“那不叫娶,那叫纳”贞娘见温栎恒眼眶都红了,忙伸手拉住他劝道:“不过是妾,你不乐意见她,我将她拘在后院里放着,就当养个小猫小兔子什么的,多个人吃饭而已,总不能让她真的来咱们门口吊死吧,母亲信佛,那心里不得多过意不去呢,你快消停消停吧,急赤白脸的,好像我要把你送人似的”
温栎恒不满的朝她颈上咬了一口,然后紧紧的将她搂入怀里,将头埋进她的秀发间,嘟囔:“我就要你”反反复复的只有这么一句,手臂越勒越紧,贞娘纤细的身子几乎被他嵌到自个身子里去,大约是因为太在乎了,才会有那么多的不确定、不放心,那么多说不明道不出的委屈,他们成亲已经五年了,一般的男子早就该腻了,只有他,仍是如珠如宝的宠着她,疼着她,不管她做什么,他都说好,在她面前,他没有原则,没有脾气,甚至连作丈夫的尊严都没有,他仍旧是那个傻傻的,痴痴看着她,满心满眼都是她的石头哥哥。
想到此,贞娘身子一震,眼圈就红了,强压下满心的感动,笑道:“知道,我知道,瞧你气的一脑门子的汗,我做了你最爱吃的酸汤鱼,你吃点不?”
迟疑了一下,仍是气哼哼的,可妻子难得笑颜如花的讨好自己,还是黑着脸哼了一句“好!”
左绵绵是在一个下午被抬到温家的,因为是纳妾,也不用吹打,只静悄悄的一定小轿抬到侧门,因为是做妾,也没有什么陪嫁丫头,只跟了两个自幼伺候的小丫头。
新房在净语轩后院单独辟出来的一个小院里,一溜四五间房,门口站了四个膀大腰圆的嬷嬷,一个管事嬷嬷将左绵绵让到屋里就出去了,左绵绵见室内布置的十分清幽,却没有一点红色,根本看不出是新房,心里就一紧,忙让丫鬟请了管事嬷嬷来问:“这里可是新房?”
管事嬷嬷姓骆,是黎氏手下的老嬷嬷,闻言一笑道:“这里是姨娘以后住的地方,至于新房嘛,实不相瞒,根本就没有新房!”
“没有新房?”什么意思?左绵绵脸色一白,心里有些惶恐。毕竟是大家小姐出身,忙给丫鬟一个颜色,丫鬟将一锭银子塞给骆嬷嬷。
骆嬷嬷收了银子,压下眼里的鄙夷,恭敬的回道:“是这样,我们家国公爷前日跟夫人大闹了一场,说什么也不纳姨娘,说最厌烦有心计的女子,还是我们夫人好劝歹劝的,说您都以死相逼了,不纳了您,于咱们爷的名声有碍,接进来找个清静的地方养着就是了,爷就说养着也行,只别让他见到就行,愿意养到哪就养到哪”
如晴天霹雳一般,左绵绵向后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在床上。她曾经想过,自己过门后会被主母挤兑,被设计陷害什么的,可她毕竟是在大家出来的,这等事情哪家没有,自己就是姨娘生的,看惯了做妾的心酸,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自己生的不错,又是新人,怎么着也会有一两年的恩爱好时光,自己防着些,生下个一男半女,以后就能挺直腰杆在国公府里生活了,谁知道,这温少夫人手段更高,自己还没进门就使了手段,自己居然连国公面都见不到
“不,不,我要见国公爷,我要见国公爷”她疯了一般向外冲,被几个粗壮的嬷嬷抓住,扔回了房里,骆嬷嬷讥嘲的笑答:“姨娘,劝姨娘一句,您还是好好歇着吧,咱们家国公爷发话了,要您好生在这里呆着,您不是要咱们国公爷负责吗?这不是纳您进来了吗,既然来了,就安分点好好呆着吧,咱们府里不差您一个闲人”
“闲人”?
费了那么多心思,耗了那么多心血,让母亲恨自己和姨娘恨的牙根都痒痒的,就为了到国公府做个“闲人”?
不,不,她死也不甘心!
左绵绵退回房间里,安静的坐在床上,面色惨白,怔怔的想了很久,一旁的婢女添衣忧心的道:‘“小姐,如今可怎么办啊?要不要想办法送信儿回去啊?”
左绵绵冷笑:“送信?咱们如今根本出不去这个门,送什么信?就是送去了,你当那老太婆还能管我不成?她正巴不得我死呢!”
添衣也急了,她是陪嫁的婢女,主子若在这里幽禁一辈子,自己也会一样:“那怎么办?”
“等,”左绵绵咬牙:“等机会!”
日子长着呢,她就不信,许氏能防她一辈子!
素景安静的等在房门口,不一会,蔷薇就闪身出来了,看见素景笑道:“进去吧,夫人刚算好帐,这会儿正吃酥酪呢!”素景并不急,向里面望了望,低声问:“夫人问及新进来的那位了吗?”蔷薇鄙夷的冷笑道:“哪有那个闲工夫?不过是多个顶名儿的闲人,咱们家夫人犯得着惦记她吗?”蔷薇一贯口角锋芒些,素景也不与她一般,只笑笑道:“你这丫头,一张嘴就能将人损死似的,我不过问问,毕竟是新进来的,怕夫人心里不舒服,惦记着。”蔷薇也知道自己这个毛病,和素景毕竟是多年姐妹,有些讪讪的,道:“你也知道我这个毛病,就是见不得那些明里装着清高,心里藏着龌龊的”
“行了,我还不知道你,我先进去回话,回头再跟你说话!”素景理了理鬓边的碎发,掀了帘子进去了。
见贞娘正坐在临床大炕上,靠着两个藏青色织金绒迎枕,穿着件蜜合色细葛春衫,头发松松的挽了髻,插了根玉花鸟纹梳,不过家常打扮,却有着说不出的鲜妍妩媚,意态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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