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晨看着离去的车子,皱了皱眉。
安晨伺候着苏辛芮回房休息,陆子琪被留了下来。
“怎么回事?”安晨轻轻关上房门,坐到陆子琪对面。
陆子琪捧着面条吃得津津有味,也就苏辛芮在时能有这待遇,这人的手艺可不轻易能吃上的。
“还不就电影的事,前面还好好的宣传着,写来写去也就一个同性恋的话题,苏辛芮年龄在那儿放着,所以说的最多的还是袁原,苏奶奶也是知道这电影宣传,也没做真,最主要还是苏叔——那个苏建安......”陆子琪实在不想称呼那样的人为叔叔,“有家报纸说他爆料苏辛芮是同志,还说当年家暴那事都是因为发现苏辛芮和陈诗玥....”
气压明显降低,陆子琪瞅了瞅安晨越来越黑的脸,“你知道谣言这东西...然后事情越传越离谱,然后记者不知道在哪儿采访到他,那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一通胡说八道......你可以想象奶奶看见新闻是有多气的了,本来就有高血压,这一刺激......”
“公司已经发表声明要起诉那个人了,不过现在连他人都不知道在哪儿,据说他欠了人不少钱,到处有人在找他呢。”
安晨脸上都快阴沉得滴出水了。
这事儿明显是有人针对苏辛芮,自从陈家倒了,苏建安便倒了霉,身上债务不未曾断过,躲着那些追债的人都来不及了,即便再怎么记恨苏辛芮,也没有功夫整出这种对他没有实际帮助的新闻来。
“你说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呢。”陆子琪义愤填膺,虽说早已见识过了苏建安的不好,可真没料到他能龌龊到这个地步,“苏辛芮真是可怜,摊上这么个父亲,奶奶至今都还没醒,苏辛芮不知道有多伤心,你......”陆子琪看着安晨,说不清内心是什么滋味,最终化为一句嘱托,“你让她开心些......”
送走了陆子琪,安晨回到房间,床头小灯映着苏辛芮紧锁的眉和眼下两道浅浅的阴影。
安晨坐在床边,伸手欲将那眉头的轻愁揉开,对上苏辛芮清醒的眼。
安晨的手依旧落下,缓缓将她眉头展开,手顺着眉骨滑到太阳穴,来回按揉。
“睡不着?”
“刚刚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安晨扣着她的手,侧身在她身边躺下。
“我梦到一个女孩儿,她和奶奶住在一个偏远的山村里,女孩儿的父亲去了很远的地方,母亲也离开了,女孩有一个小小的瓶子,里面装着她小小的愿望......有一天,女孩儿的父亲回来了,带着她和奶奶去到了一个繁华的城市,一个精美的城堡,她以为从此他们一家会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然后奶奶去世了。”
这是一个熟悉却陌生的故事,故事里的人仿佛就在她身边却有着截然不同的命运,
苏辛芮一个字一个字述说着,彷佛那故事里的画面在她眼中闪过。
这一世,终究太过顺利了,身边拥有的太多,前世那痛仿佛渐渐离她而去,或者不是淡忘,而是她太过自大,以为能改变一切,她以为她和苏建安已经在两个世界了,她以为苏建安不会再对她有任何的影响,她以为哪怕他有任何的作为也不会再伤害到她,却未料到奶奶终究同上一世一样因他而病重,若是她没有放任苏建安不管,是否就不会有这样的结局,是否就不会重复这样的悔恨。
安晨的心剧烈的跳动着,内心突然涌上一股莫名的悸动,那感觉又一闪而逝,从她的心口窜出,又瞬间窜入细小的血管里,消失不见,安晨按捺住各中思绪,想要在血液里搜寻那一点点灵光,全身的血液被那双大手搅动着奔腾不止,灼伤了她的神经,却终究不可得。
苏辛芮闭着眼似乎睡着了,呼吸浅而深长。
“...这只是梦而已。”半晌,安晨控制住内心那莫名的翻腾,伸手揽住苏辛芮,两颗头挨靠在一起,轻柔的呼吸喷在她脸上。
“嗯。”苏辛芮轻应一声,沉沉睡去,这只是梦而已,一个让人清醒的梦。
她梦里的这个故事没有结束,可这故事里,没有她。
这只是梦而已,安晨轻声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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